青芜突然攥紧了沈砚的手。她望着通道里的光影,睫毛轻轻颤着:“沈砚,那里的灯……真的不会像地脉火一样烫吗?”她掌心沁出薄汗,刚才引树脉气本就耗了力,此刻面对未知的“通路”,声音里带了点怯。
沈砚想起她前日偷偷问“现代的铁房子会不会塌”,忍不住笑了:“不会,那是电灯,摸起来是凉的。你不是想看看‘能装下天脉树’的铁鸟吗?我们去看,要是不舒服,咱们立刻回来。”
他牵着青芜往前站,青岚少主立刻指挥弟子催动护脉阵,淡金光幕往裂隙合拢,以防通道波动伤到人。沈砚先探进一只手——通道里的光桥很柔和,像浸在温水里,没有丝毫挤压感。
“别怕。”他回头对青芜笑,“跟着我走。”
两人并肩踏入通道。刚迈进去,声纹锚突然回头飘来,在他们身前半尺处引路,银白根须时不时蹭蹭他们的衣角。青芜好奇地打量四周,光桥两侧的空间褶皱里,竟能看到模糊的画面——有穿着短衫的人在街道上走,有四个轮子的铁车在跑,还有孩子举着会发光的玩具笑。
“那是……铁车?”青芜指着一幅画面轻声问,眼里满是惊奇,“没有马也能跑?”她忘了紧张,注意力全被画面吸走,连刚才引气的疲惫都淡了些。
“是汽车,靠引擎动。”沈砚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那画面恰好是实验室外的街道,“等稳定了,我带你去坐。”
说话间,前方已能看清林夏的脸。她正举着仪器监测,见他们过来,笑着挥手:“这边!小心脚下,实验台边有台阶。”
踏出通道的瞬间,青芜下意识闭了闭眼。等再睁开时,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头顶是亮得像白天的灯,墙上嵌着会动的画(后来才知道是电视),架子上的仪器闪着各色的光,却没有一丝戾气,空气里有淡淡的草木香,是林夏按沈砚说的,在实验室摆了天脉树的枝叶。
“这就是……现代?”青芜轻轻跺脚,地面是凉的石板(其实是瓷砖),踩上去很舒服,“没有地脉气,却很……干净。”她转着圈看,腕间的碎绿镯片微微发亮,却只是寻常的树脉气感应,并无异样。
林夏递来瓶水:“这是过滤水,你尝尝。别担心,我们提前清了实验室的机械气,树脉气粉能中和对你不利的东西。”
青芜接过水瓶,学着林夏的样子拧开,抿了一小口,眼睛亮了:“比山泉水还甜!”
慕言和青岚少主也跟着过来了,两人东张西望,慕言还凑到电视前摸了摸:“这画里的人怎么动的?是用声纹术吗?”
沈砚正想说什么,青芜突然“咦”了一声。她指着墙上的电线,眼里满是疑惑:“那是什么?上面绕着好多‘细声’,吵吵嚷嚷的,像是挤在窄巷里的小兽。”她能感觉到那是种陌生的能量,却只能模糊捕捉到“乱”,不像在地脉里能清晰辨出每道气的流向——这是她如今的能力局限,还远未到感知万物能量的地步。
沈砚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笑道:“那是电线,里面走的是电,就像你们的地脉气,只是存在的形式不一样。它们‘吵’,是因为电流在流动时会有波动,声纹锚在这儿,慢慢就稳了。”
青芜点点头,伸手想去碰声纹锚,指尖刚碰到银白根须,突然轻“嘶”一声缩回手——刚才引树脉气的地方又开始发虚,她扶着实验台喘了口气:“我好像……有点累。”
沈砚立刻扶住她,摸了摸她的脉:“是刚才在谷里引气耗了脉力,在这儿又接触了陌生能量,没事,我们歇会儿。”他转头对林夏说,“先别试别的了,我们守着声纹锚观察一阵,让它彻底和这边的声纹阵融透。”
青芜靠在沈砚身侧,看着声纹锚在实验台上轻轻旋转,螺旋纹里金蓝光芒流转。她想起刚才在通道里看到的画面,又想起天脉树还在谷里等她,轻声道:“这里很有趣,可还是谷里的树脉气让人舒服。”
沈砚笑了,帮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鬓发:“等声纹锚彻底定稳了,我们常来。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你养好脉气——说不定哪天触到了机缘,你的天脉能力就能再进一步。”
青芜眼里亮了亮,用力点头。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心,那里还残留着树心晶的暖意,又看向声纹锚上的螺旋纹——那是天脉树的定界纹,是双界相通的“根”。
窗外传来汽车驶过的声音,远处有孩子的笑声,实验室里仪器的嗡鸣和天脉树的呼吸通过声纹锚连在一起,虽还有些生涩,却已渐渐合拍。沈砚知道,这只是开始,双界的路还长,青芜的能力突破也需时日,但此刻握着她微凉的手,看着声纹锚上稳稳流转的光芒,突然觉得无比踏实。
因为声纹锚定住了界,而他们脚下的路,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