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顿,黎知意面露嘲讽,不疾不徐道,“而现下,你秦宏秦百夫长,镇国公之孙,以仁义道德裹挟你的救命恩人去救人,如此卑鄙行径,这就是你秦家的家教!?”
秦宏的脸色随着话音一寸一寸白下去,张了好几次嘴,都没找到可辩驳之处,不可否认的是,她说的都对。
他确实卑鄙,见对方年岁小,便想着诓骗她去救人,思及至此,再看黎知意时,秦宏眼中已满是愧疚,他弯着腰表达最真诚的歉意,“大当家教训得是,秦某唐突了。”
“是我们的错,可百姓是无辜的,大当家,你能不能先……”救人。
黎知意理解秦宏的爱国爱民脑,与前世的她有些相像,可这并不代表她要为他的爱国爱民脑买单。
她断然拒绝,“不能,要么银货两讫,要么给我副城主之位,一个副城主而已,相信难不倒国公大人。”
搁这儿给她玩先上车后补票的戏码呢。
黎知意嫌弃的瞥了一眼秦宏,脑子不会拐弯的玩意儿,她做了城主难道不好么,届时翁城百姓自然就是她的人,她的人怎能任外人欺负呢。
“秦某明白,我可以给祖父写信,只是我怕祖父不会同意,毕竟你一介女流之辈,想要坐上副城主之位难如登天,在大月,还不曾有女子为官的先例。
且,副城主虽然不比城主之位,但日常琐事比城主琐碎,管理一座城池,远比管理黑风寨困难。”秦宏语气斟酌,面露难色地看了这着黎知意。
这话并非作假,副城主要管的鸡毛蒜皮的事比城主多得多,只有遇上拿捏不准的大事才会与城主相商。
听说副城主琐事繁多的黎知意:“……”
坏了。
草率了。
她应该要城主之位的,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黎知意想了想,说这些无非是想令她知难而退,那她偏要迎难而上。
没有女子当官,那她偏要做这大月女将第一人!
她嫣然一笑,不卑不亢道,“我既然敢要这副城主之位,便有把握坐得稳当,这就不劳烦秦百夫长操心了。”
主打的就是嘴硬!
秦宏闻言,眉毛拧成了一团,这小丫头还真是不折不扣的犟种!
倔驴!
他都这么说了,头还要这么铁!
祖父还说他是倔驴,真该祖父来瞧一瞧看一看,这头真正的倔驴!
秦宏脑子飞速运转,既然她都不怕,那他还考虑那么多干什么。
应了,救人要紧,相信祖父不会打死他的。
随后,秦宏从客观角度分析道,“盛京与翁城相距甚远,等任命下来,怕是过去三月有余,我怕来不及。”
这就是答应了。
至于过程,那不重要,有些事她只看结果。
黎知意推过桌上的笔墨,语气豪迈洒脱,“这有何难,你写个字据签字画押,若是不成,我怎么救的人,再怎么送回去便是。”
白嫖她的劳动成果是不可能的,上一个白嫖的人,坟头草都枯三茬了。
这话,从一个十二岁的姑娘口中说出来,怎么看都有些说大话,让人啼笑皆非的意味。
可秦宏心里清楚,眼前这个小姑娘,她真会这么干,也有能力做得到。
秦宏拱手道,“请黎大当家放心,秦某一定说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