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
黎光富怒目而视,“你这孽女,谁让你说话的,没教养的东西!”
说罢,又哇的吐出一口鲜血。
月娘是他的妻子他的枕边人,怎可与亲娘相提并论!
黎知意笑了笑,轻描淡写道,“养不教父之过,你这当爹的又是什么好东西?父不慈子不孝,怎么,你爹没教过你吗?好巧,我爹也没有。”
一时之间,黎光富哑口无言:“……”
随即咬牙切齿道,“我至少不会如你这般心肠歹毒,对亲生父亲下毒手。”
朱叔说,他已伤了根基,日后怕是要用药养着了,否则,活不过三十五岁。
造成这一切的人,就是他的亲生女儿,他恨不得从未生过她。
黎光富恨毒了她,一双眼睛像是淬了毒汁一样,“你不忠不孝,心狠手辣,你会遭报应的!”
一想到自己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全拜这个孽女所赐,一想到无法为母亲申冤,同样是这个孽女造成的,黎光富心中便恨得厉害。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古以来皆是如此,他是她的父亲,她为何不能乖乖嫁给那王三。
女子不迟早都要嫁人的,嫁给谁不是嫁!
自私的人从不会认为自己错了,错的永远都是别人。
黎光富便是这种人,黎知意本想让他向原主道歉,现在看来,多说无益。
他与老太婆不一样,嘴硬执拗,固执己见。
黎知意转头问,“娘,您会写字吧?”
若是她没记错的话,外祖父教过母亲。
苏见月点了点头,她不但会写,爹还专门找了许多字帖临摹过。
只是她十多年未曾动笔。
“阿意,你要做什么?”苏见月心头狂跳。
黎知意解释道,“写个和离书,让他画押。”
话音刚落,黎光富变了脸色,“不!我不同意!孽女,你竟敢撺掇爹娘和离!你简直枉为人!”
苏见月看了看床上的黎光富犹豫道,“可是,这个时候会不会不好?”
她怕这个时候和离,外人的唾沫星子会淹死她们母女。
这个世道,对女子总是苛刻。
黎知意眼里闪着狡黠,气死人不偿命地说,“娘,趁他现在不能动弹,强行签字画押岂不美哉?”
俗话说得好,趁他病要他命。
强迫他画押,黎光富知道,孽女干得出来这事。
“孽女,你休想,我就是死也不会跟月娘和离!”
骂完黎知意,黎光富乞求的看着苏见月,嘴上说着软话,“月娘,你别听她的,我不会跟你和离的,以后咱们好好过日子可好?”
见亲娘依旧犹豫,黎知意幽幽地说,“等他养好了身子,娘想和离,怕是不成了。”
这话并不是空穴来风,以黎家人自私自利的性子,苏见月想和离怕是得脱层皮。
闻言,苏见月浑身一个激灵,闺女说的对!
她咬了咬牙,道,“好,我写!可家里没笔墨……”
黎知意,“黎光银那儿有。”
苏见月为难,“可你小叔的房门钥匙只有他才有。”
小叔子出门,那房门必定会锁上,婆母也不允许他们进去。
黎知意,“砸了便是,宜早不宜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