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波动…纯净而微弱,带着一种疲惫感,是…初诞之光的气息?是那个玄裔女子?
她还活着?但似乎状态很不好?
秦墨略一沉吟,没有犹豫,立刻悄然循着那丝波动潜行而去。
于情于理,他都应该去查看一下。若非对方最后关头出手牵制邪神,他绝无可能逃脱。
在错综复杂的回廊残骸中穿梭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那波动越来越清晰。
最终,在一处相对隐蔽的、由巨大金属舰桥残骸构成的凹陷处,他看到了那艘纯白飞舟。
但此刻,这艘飞舟的状况极其糟糕。
它表面的光华几乎完全黯淡,洁白的舱壁上布满了焦黑的灼痕和巨大的裂纹,尤其是舟首位置,有一个触目惊心的、仿佛被某种力量腐蚀融化的巨大缺口。它静静地悬浮在那里,如同折翼的天鹅,失去了所有动力,只有一丝微弱的纯净能量波动从内部散发出来,如同风中残烛。
秦墨心中一沉,小心地靠近。
他透过舟首的缺口,能看到内部同样一片狼藉,各种他不理解的精密仪器大多损毁,闪烁着紊乱的电火花。
而在主控位置,那名玄裔女子瘫坐在座椅上,她周身的朦胧光晕已经极其淡薄,露出了那张完美却毫无血色的脸庞。她银白的长发失去了光泽,嘴角残留着一丝淡金色的痕迹,气息萎靡到了极点,双眸紧闭,似乎陷入了深度昏迷或自我修复的沉眠。
她的手中,紧紧握着一枚同样布满裂纹的纯白晶体,那微弱的波动正是从这晶体中散发而出。
伤得极重。显然,为了替他争取那一线生机,她硬抗了邪神的主要怒火,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秦墨沉默地看了片刻,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将一缕精纯的寂灭星核之力(剔除了所有攻击性,只保留最本源的滋养特性)渡入女子体内。
他的寂灭之力与对方的初诞之光属性截然相反,甚至互相克制,按理说输入对方体内无异于毒药。但此刻,秦墨对寂灭之力的掌控已臻化境,更领悟了其“本源”的一面,这一丝力量渡入,并未引起排斥,反而如同甘霖般,微微滋润了对方干涸的经脉和神魂,暂时稳住了她不断恶化的伤势。
似乎是这股外来的、同等级别的本源力量刺激,玄裔女子长长的睫毛颤动了一下,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的眼眸依旧纯净,却充满了疲惫与虚弱。看到秦墨,她眼中闪过一丝微弱的讶异,随即恢复了平静。
她艰难地抬起手,手中的那枚布满裂纹的纯白晶体微微一亮,一段断断续续的意念传入秦墨脑海:
“…你…成功了…很好…” “…吾…伤及本源…需…长久沉眠…无法…再助你…” “…魔井…经此扰动…邪神意志…短期…难以…完全降临…但…警惕…星魇…将…疯狂…” “…循…古刻痕…箭头…所指…或有一线…生机…离开…之法…” “…保重…外界…希望…”
意念到此,戛然而止。她眼中的光芒彻底黯淡下去,头一歪,再次陷入深度昏迷,气息变得更加微弱,仿佛随时会消散。
那枚纯白晶体也彻底失去了最后的光泽,裂纹蔓延。
秦墨站在原地,沉默了良久。
他对着昏迷的玄裔女子,郑重地行了一礼。
然后,他小心翼翼地将其连同那艘破损严重的飞舟,一同收入了储物法器中最好的一格,并以寂灭星核之力布下简单的温养禁制,希望能延缓她本源的消散。
做完这一切,他抬起头,目光再次变得锐利如刀,望回廊深处。
古刻痕箭头所指的方向…
那里,藏着离开这片死寂绝地的希望吗?
他身形一动,化作一道虚无的阴影,毫不犹豫地向着那个方向,疾驰而去。
身后的井槛区域,依旧被源兽自爆的余波和邪神的低怒所笼罩,但已与他无关。
他的前方,是新的未知与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