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秋过后的青衣江湾,虽仍带着盛夏的余温,却已悄然添了几分清爽。生态湖的水面少了几分燥热,多了几分温润,傍晚时分,夕阳的余晖洒在湖面上,将湖水染成一片金红,偶尔有鲤鱼跃出水面,激起一圈圈金色的涟漪;岸边的香樟树依旧浓密,只是叶片边缘开始泛出淡淡的黄绿色,风吹过树梢,落下几片带着清香的叶子,铺在青石步道上,踩上去沙沙作响;园子里的桂花树枝头,已缀满了米粒大小的花苞,凑近便能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甜香,工作人员路过时,总会忍不住驻足,期待着花开满枝的时刻。
陈守义站在全球生态治理收官指挥中心的落地窗前,手中捧着《2045 全球生态治理收官期终极总结报告(非洲热带雨林专项版)》,封面的全球生态协同图谱上,南美洲亚马逊河流域、大洋洲澳大利亚大自流盆地、亚洲青藏高原三江源等区域已用深绿色标注 “全域收官”,连此前警报持续时间最长的欧洲多瑙河流域,也彻底褪去了灰绿色警报,唯独非洲的刚果盆地热带雨林带,被醒目的橙红色警报覆盖,像一片正在被蚕食的绿色瑰宝,警报区域内还标注着跳动的 “斧头” 与 “挖掘机” 图标,旁边的文字触目惊心:“刚果盆地热带雨林退化加剧,刚果(金)、刚果(布)、喀麦隆、加蓬、赤道几内亚交界区域雨林过度开发面积达 218.9 万平方公里,水土流失面积达 167.3 万平方公里,420 种依赖雨林的生物濒临灭绝,俾格米族‘雨林 - 采集共生’生计崩溃,生态链断裂危机与跨境资源争夺问题激化,生态系统已达‘极端危险阈值’”。
“陈叔!非洲刚果盆地热带雨林生态紧急报告!” 小满抱着平板电脑一路小跑冲进中心,淡绿色的工装外套上沾着几片香樟落叶,口袋里还装着刚摘的桂花花苞,脸颊因奔跑泛着红晕,双手紧紧攥着平板,指节微微发白,屏幕上的卫星影像正以每小时两帧的速度动态播放着刚果盆地的生态变化。他不等站稳,就急忙将平板递到陈守义面前,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焦急:“您看,这是刚果(金)赤道省的雨林核心区 —— 去年一年,这里有 78.6 万平方公里的原始雨林被过度开发,您仔细看这个高分辨率影像,成片的参天大树被连根砍倒,地面上布满了挖掘机的履带痕迹,还有一个个深达 3.5 米的采矿坑,坑内积满了浑浊的雨水,周边的土壤被重金属污染,呈现出不正常的暗灰色;每到雨季,裸露的山坡发生严重水土流失,泥沙顺着雨水冲进刚果河,把原本清澈的河水染成了泥浆色,卫星监测显示,刚果河下游的泥沙含量较去年上升了 320%,河床海拔年均抬高 0.8 米,部分河段已出现淤塞迹象。”
小满点开实地拍摄的视频文件,画面瞬间切换到雨林现场:“您再看这个视频,是刚果(金)环境部门上周拍摄的 —— 俾格米族采集者蒙巴背着空荡荡的藤编背篓,在被开发的雨林里缓慢行走,他的赤脚踩在松软的泥沙上,每走一步都要陷下去半只脚,眼神里满是茫然;蒙巴时不时弯腰翻看地面的落叶,却连一颗可食用的野果都找不到,他对着镜头用当地语言比划着,翻译字幕显示:‘十年前,我们在雨林里半天就能采满一背篓野果、蘑菇和草药,还能找到蜂蜜和坚果,足够部落二十多个人吃一天;现在雨林没了,我今天走了十个小时,只找到几颗干瘪的野果,部落里的老人和孩子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当地的俾格米族长老卡隆拿着一块刻满纹路的木板,木板上画着雨林里的动植物图案,他对着镜头缓缓摇头,声音沙哑:‘这是我们部落的‘雨林图谱’,上面记录着 300 多种可食用的植物和 200 多种可药用的草药,现在图谱里的很多植物已经找不到了;已有 1200 多户俾格米家庭被迫离开世代居住的雨林,搬到城市边缘的临时营地,那里的房子是用塑料布和树枝搭的,下雨时到处漏水,很多孩子因为喝了不干净的水患上疟疾,去年有 56 个孩子没能熬过雨季。’”
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画面切换到刚果(布)盆地省的雨林湿地群,小满的语气愈发沉重:“这里的情况比刚果(金)更严重,除了过度开发,去年春季的极端暴雨引发了 18 次大规模水土流失,暴雨持续了整整 27 天,单日最大降雨量达 420 毫米,打破了刚果(布)有气象记录以来的历史极值;水土流失导致 42.3 万平方公里的雨林土壤层被冲毁,露出,只剩下光秃秃的河床;刚果河支流乌班吉河的湿地,曾经是非洲最大的淡水鱼产卵地,每年有超过 300 万条鱼在这里繁殖,现在湿地面积比十年前减少了 92%,河水的溶解氧含量从每升 7.5 毫克降到每升 1.8 毫克,大量鱼卵因缺氧死亡,渔业产量减少 96%,河面漂浮着成片的死鱼,引来无数秃鹫啄食,周边的空气里弥漫着刺鼻的腐臭味。”
“刚果(布)的桑加河沿岸雨林,曾经是非洲最大的灵长类动物栖息地,每年有超过 200 万只黑猩猩、大猩猩在这里栖息,” 小满调出十年前的对比影像,画面里成群的黑猩猩在树枝间跳跃,与现在的荒凉形成鲜明对比,“现在雨林面积比十年前减少了 91%,只剩下零星的树木还立在那里;过度开发不仅破坏了灵长类动物的栖息地,还导致大量动物被非法捕猎,去年冬季有 5800 多只黑猩猩、大猩猩因栖息地丧失和非法捕猎死亡,刚果(布)环境部门在雨林里发现了 137 个非法捕猎陷阱,里面还残留着动物的毛发和血迹;还有俾格米族的‘雨林祭祀’传统,他们每年旱季都会在雨林深处的‘圣树’下举行祭祀仪式,‘圣树’是一棵有 500 年树龄的大榕树,树干需要十个人手拉手才能抱住,树上刻着俾格米族的图腾,现在‘圣树’被非法伐木者砍倒,只剩下一个直径达 4.2 米的树桩,祭祀仪式也只能停办,部落里的萨满莫洛跪在树桩前,双手捧着泥土,声音哽咽:‘我们再也听不到雨林里黑猩猩的叫声和鸟儿的歌声了,夜晚只有风声在空荡荡的树桩间呼啸,像雨林在向我们求救。’”
再往下,画面跳转到喀麦隆南部省的雨林过渡区,小满调出生物监测数据,眉头拧成一团:“这里的雨林退化直接导致了生态链断裂危机 —— 喀麦隆是刚果盆地生物多样性最丰富的国家之一,有‘非洲雨林物种宝库’之称,去年因雨林开发,喀麦隆境内的非洲象数量减少 95%,从 3.6 万头降到 1800 头,我们在雨林里安装的红外相机,上个月只拍到了 23 头非洲象,其中 17 头是幼象,而且都患有皮肤病;大猩猩减少 94%,从 4.2 万只降到 2520 只,以前在雨林里经常能看到大猩猩群体活动的痕迹,现在要走三天才能偶尔发现一堆粪便;刚果河河豚减少 92%,从 2.8 万只降到 2240 只,喀麦隆环境部门的潜水员在刚果河下游潜水时,发现河豚的尸体上有很多弹孔,显然是被非法捕猎者射杀的。”
“喀麦隆的洛贡河湿地,是刚果盆地重要的鸟类栖息地,这里原本生活着超过 500 种鸟类,包括非洲灰鹦鹉、冠鹤等珍稀物种,” 小满点开水鸟监测报告,屏幕上的各项指标都标着红色,“去年因雨林退化导致湿地干涸,鸟类栖息地丧失,非洲灰鹦鹉数量减少 96%,从 1.5 万只降到 600 只,冠鹤减少 95%,从 8000 只降到 400 只;1.8 万俾格米族猎人因失去猎物来源,只能靠给非法伐木者搬运木材为生,当地的俾格米族猎人卡姆对着镜头展示他的弓箭,弓箭的弓弦已经断裂,箭头上生了锈,他说:‘以前我的弓箭每次出去都能捕获猎物,现在只能用来防身;给伐木者搬运木材每天能赚 1.5 美元,不够买半斤玉米粉,我妻子得了肺结核,没钱治病,只能躺在床上等死。’部落的采集文化也面临断裂,年轻人只能去城市里的工厂打工,工厂里的工作环境恶劣,每天要工作 16 个小时,车间里的温度超过 45c,工资却只有当地最低薪资标准的三分之一,很多年轻人因过度劳累患上中暑、疟疾等疾病,去年有 32 个年轻人因为疾病去世,最小的才 17 岁。”
最后,画面停在加蓬河口省与赤道几内亚中南省交界的雨林边缘区,小满调出灾害与冲突记录,语气里满是担忧:“这里的生态退化引发了连锁灾害和跨境资源争夺 —— 去年春季发生了 23 次跨境资源争夺冲突,非法伐木者和采矿者为了争夺珍贵木材和矿产资源,比如红木、钻石,在两国交界区域发生武装冲突,他们配备了自动步枪、手榴弹,甚至还有火箭筒;最近的一次冲突发生在去年 4 月,有 67 人死亡,158 人受伤,加蓬警方在冲突现场缴获了 58 支自动步枪、32 把手枪、12 枚手榴弹和 4 具火箭筒,还有大量的非法木材和钻石,价值超过 800 万美元;夏季又遭遇了特大泥石流,因雨林植被破坏严重,山体失去保护,暴雨引发泥石流,掩埋了 32.7 万平方公里的雨林和村庄,赤道几内亚的巴塔市有 70% 的区域被泥石流覆盖,居民被迫逃往城外,救援直升机在市区上空盘旋时,能看到很多房屋被泥石流吞没,只露出屋顶的一角,还有人在泥石流中挣扎求救,场面惨不忍睹。”
“加蓬和赤道几内亚的俾格米族,他们掌握着‘雨林固土’和‘草药治病’的传统方法,” 小满调出俾格米族传统技艺的视频,“比如加蓬的俾格米族会在雨林边缘种植一种叫‘固土藤’的植物,这种藤本植物的根系极其发达,能像网一样牢牢固定土壤,防止水土流失;赤道几内亚的俾格米族会用雨林里的‘治病草药’制作药剂,这种草药含有特殊的抗菌成分,能治疗疟疾、伤口感染等疾病;现在雨林退化过于严重,固土藤被砍伐殆尽,治病草药也很难找到,传统方法无法奏效,去年有 48 名俾格米族居民在泥石流中失踪,至今没有找到尸体;27 人因感染疟疾、伤口感染等疾病无法治疗,当地医院缺乏药品和医疗设备,只能用草药暂时缓解症状,其中 8 人因病情恶化去世。”
陈守义接过平板电脑,指尖在屏幕上缓缓滑动,每一个画面都像一把锋利的刀,在他的心上划下深深的痕迹。他点开联合国环境规划署非洲办公室发来的实时数据文档,文档里的图表不断刷新,一行行冰冷的数字映入眼帘,像一片片凋零的雨林树叶:过去一年,刚果盆地热带雨林退化速度较往年加快 350%,是近六十年以来最快的;雨林过度开发面积达 218.9 万平方公里,相当于 15 个山东省的面积,其中刚果(金)境内减少 78.6 万平方公里,主要集中在赤道省和东方省,刚果(布)境内减少 42.3 万平方公里,以盆地省和桑加省为主,喀麦隆境内减少 38.7 万平方公里,集中在南部省和东部省,加蓬境内减少 35.2 万平方公里,主要在河口省和奥果韦 - 伊温多省,赤道几内亚境内减少 24.1 万平方公里,以中南省和滨海省为甚;水土流失面积达 167.3 万平方公里,刚果(金)减少 68.9 万平方公里,刚果(布)减少 42.3 万平方公里,喀麦隆减少 32.7 万平方公里,加蓬减少 15.6 万平方公里,赤道几内亚减少 7.8 万平方公里。
生物多样性危机的数据更是触目惊心:420 种雨林生物濒临灭绝,其中非洲象数量减少 95%,目前仅存不足 2000 头,且老龄化严重,幼象存活率不足 12%;大猩猩减少 94%,现存的 2520 只中,有 35% 患有营养不良和皮肤病;刚果河河豚减少 92%,仅存的 2240 只中,有 50% 身上有外伤或弹孔;非洲灰鹦鹉、冠鹤等珍稀鸟类减少 95% 以上,非洲灰鹦鹉现存不足 800 只,已被列为 “极危物种”;刚果盆地特有的水杉、红树林等植物减少 98%,比十年前减少了 99.5%,水杉的成年树木不足 500 棵,面临灭绝风险;昆虫多样性也大幅下降,雨林中的传粉昆虫如蜜蜂、蝴蝶减少 90%,导致很多植物无法授粉,种子产量减少 95%,进一步加剧了植物灭绝风险。
俾格米族的生计数据同样令人揪心:刚果盆地 42 万俾格米族中,已有 38 万人因生态退化失去生计,占总人口的 90.5%;27.3 万人被迫迁往城市,主要集中在刚果(金)的金沙萨、刚果(布)的布拉柴维尔、喀麦隆的雅温得等城市,这些移民大多住在贫民窟,住房条件恶劣,缺乏基本的卫生设施和饮用水;俾格米族人均收入下降 97%,从十年前的每年 2200 美元降到现在的每年 66 美元,贫困率上升至 96%,有 75% 的俾格米族家庭无法保证每日一餐,42% 的儿童患有严重营养不良,身高和体重远低于同龄儿童的正常标准;俾格米族的传统语言和文化也面临消失,已有 18 种俾格米族语言因部落迁移而失传,剩下的 52 种语言中,有 43 种只有老人会说,年轻人大多使用法语或当地官方语言,部落的传统歌谣、舞蹈也逐渐被遗忘。
生态链断裂危机的数据更是严峻:刚果盆地雨林的初级生产者(植物)生物量减少 92%,从十年前的每公顷 80 吨降到现在的每公顷 6.4 吨;初级消费者(草食动物)数量减少 94%,次级消费者(肉食动物)数量减少 96%,分解者(微生物)活性下降 90%,导致雨林的物质循环和能量流动几乎停滞;刚果河的渔业产量减少 96%,从十年前的每年 120 万吨降到现在的每年 4.8 万吨,无法满足当地居民的蛋白质需求;雨林的碳汇能力下降 95%,每年吸收的二氧化碳从十年前的 18 亿吨降到现在的 0.9 亿吨,释放的氧气从每年 15 亿吨降到现在的 0.75 亿吨,加剧了全球气候变暖;去年刚果盆地五国因生态链断裂造成的农业、渔业、林业损失达 680 亿美元,其中刚果(金)损失 280 亿美元,刚果(布)损失 150 亿美元,喀麦隆损失 120 亿美元,加蓬损失 80 亿美元,赤道几内亚损失 50 亿美元。
跨境资源争夺问题的数据同样令人担忧:非法伐木者每年从刚果盆地掠夺的珍贵木材达 1500 万立方米,价值超过 420 亿美元,这些木材主要出口到欧洲、亚洲和美洲;跨境非法采矿活动导致 18.9 万平方公里的雨林土壤重金属污染,主要污染物是汞、铅和镉,刚果河部分河段的重金属含量超标 15 倍,无法用于饮用和灌溉,周边居民的血铅含量平均超过世界卫生组织标准的 8 倍,儿童智力发育受到严重影响;非法采矿还导致 5.6 万平方公里的雨林水体污染,水中的汞含量超过世界卫生组织标准的 30 倍,饮用这种水的人容易患上肾衰竭、神经系统疾病等绝症;去年有 180 名环保人员和俾格米族居民因阻止非法采矿和砍伐被杀害,其中 145 人是俾格米族,很多人被非法武装残忍杀害后抛尸荒野。
“当地政府的生态治理措施,到底有没有效果?” 陈守义抬起头,声音里带着一丝凝重,目光透过窗户望向江湾的秋景 —— 眼前的碧水金波、绿树含香,与屏幕里的 “裸露岩层”“浑浊河水” 形成鲜明对比,让他心里格外沉重,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平板电脑,指节泛白。
小满叹了口气,调出五国政府的联合报告,语气里满是无奈:“效果基本可以忽略不计。刚果(金)赤道省政府尝试人工补种雨林树苗,在被开发的区域投放了 32 亿株水杉、红树林幼苗,这些幼苗是在省政府的育苗基地培育的,培育周期长达 22 个月,投入了大量的人力和物力;可因高温高湿环境和土壤污染,幼苗的根系很快腐烂,再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