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指尖的青芒如同锋利的刀刃,每往下推一寸,就像是在刮骨疗毒,手臂上的枯槁皮肤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不断挣扎、反抗。
烛火跳动,映照在晏逐云紧绷的脸上,他的眼神坚定而阴狠,额头上的青筋因运力而凸起,指尖的青芒忽明忽暗,与手臂中的寒气相互对抗。
时间一点点过去,密室中只剩下他粗重的喘息声与烛火燃烧的“噼啪”声。
半个时辰后,晏逐云猛地发力,指尖青芒骤盛!
“呼——”
一声轻响,一道淡黑色的气团从他的指尖被逼了出来,气团落地后,竟在地面凝结成一层薄薄的黑霜,随后渐渐消散。
而晏逐云的右手臂,此刻已经变得惨白,不过肌肉也恢复了一些,不想原来如枯木一般。
晏逐云长长吐出一口浊气,胸口剧烈起伏着,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疲惫的神色。
他缓缓抬起左手,一指点在腰间的储物袋上,一道灵光闪过,一个白色的玉瓶出现在手中。
他拔掉瓶塞,将里面的丹药一饮而尽,丹药入口即化,一股温和的灵力瞬间传遍全身,他的脸色才稍稍缓和了几分。
但这缓和并未持续多久,晏逐云的眼神很快变得阴狠起来,他死死攥着手中的玉瓶:“风玄!你倒是教出了个‘好徒弟’!”
想到王浩用计,差点废了自己一条手臂,他的恨意便如同潮水般汹涌:“王浩那小子虽然身受重伤,纵然不死,也绝没那么容易恢复!等着吧风玄,你与你的太玄宗,还有你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徒弟,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话音落下,晏逐云再次一指点向储物袋,取出一张黄色的传音符。
他嘴唇微动,低沉的声音不断传入符箓中,随后,他手腕一扬,将符箓掷向虚空,符箓在空中化作一道流光,瞬间消散在密室的黑暗中。
晏逐云眯起双眼,目光如同毒蛇般冰冷:“王浩,纵使天大地大,你又能躲到哪里去呢?”
说完,他缓缓闭上眼睛,再次盘膝坐好,运转功法开始恢复手臂的伤势。
密室中的烛火依旧摇曳,映着他阴沉的侧脸,也映着那份深入骨髓的恨意与算计。
……
明王朝与晋炎王朝的疆域之间,横亘着一座绵延十数万里的浩瀚山脉——秦断山脉。
它如同一头蛰伏万古的苍蓝巨龙,脊背蜿蜒起伏,龙鳞化作亿万万奇崛岩石,龙脊撑起漫天云雾,自瀛洲大陆诞生之初便静静耸立,将两大帝国彻底隔绝在彼此的视野之外。
这秦断山脉并非单一山体,而是由无数条支脉如脉络般交织而成,其中一段名为苍梧山脉的支脉,尤为奇特。
苍梧山脉深处,一座孤峰拔地而起,峰体通体雪白,顶端斜斜延伸,两翼山崖如舒展的羽翼,远远望去,竟似一只蓄势待飞的巨大仙鹤,故而得名“栖鹤峰”。
栖鹤峰之巅,云雾常年缭绕,一座古朴书院隐匿其间,飞檐翘角在云海中若隐若现,正是闻名瀛洲大陆近万年的鹤鸣书院。
这书院极为特殊,既不依附明王朝,也不归属晋炎王朝,如同一颗独立的星辰,在两大帝国的夹缝中存续万年。
万年来,无数身负奇才的学子从四面八方奔赴此处,经书院教导后又奔赴各大王朝,或入仕为官,或归隐修行,鹤鸣书院的名字,早已刻入瀛洲大陆的文脉与道统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