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天赐捂着胸口,眼中满是血丝,咬牙切齿地说道:“风玄!景行是我唯一的儿子!他死在这里,你让我不追究?可能吗?”
他指着地上的王浩,声音因愤怒而颤抖:“你要包庇这小子,那就别怪我景家与太玄宗为敌!从今日起,我景家与太玄宗势不两立!”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王浩身上,那眼神仿佛要将王浩生吞活剥:“王浩,我定要让你死得比我儿还惨!”
说罢,他一挥手,景行的尸身与头颅便化作两道流光飞入他手中。
景天赐痛苦地看了一眼儿子的尸体,将其收入储物袋,又怨毒地瞪了王浩一眼,转身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天际。
见景天赐离去,王浩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他长出一口气,整个人瘫倒在地。
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刚刚那一瞬间,当真是生死一线。
面对元婴大佬,他现在毫无还手之力——大境界的差距,果然不是靠意志或者外物就能弥补的。
王浩苦笑一声,内心忍不住吐槽:刚杀了小的,又引来老的,自己这命运,还真是多舛啊。
脸上忽然一凉,像被谁轻轻弹了指。
王浩下意识抬头,豆大的雨珠正砸在脸上,顺着鼻梁滑进唇角,带着些微的土腥气。
头顶的天空早已暗沉如墨,雷声从云层深处滚来,闷得像千军万马踏过心尖,转瞬便有倾盆大雨泼洒而下。
他没躲,反而缓缓闭上眼,直挺挺地倒在演武台上,冰凉的雨水瞬间浸透衣袍,混着汗水顺着发梢、下颌滴落,在身下积起小小的水洼。
连续绷到极致的神经终于松懈,四肢百骸的疲惫如潮水般涌来,将他彻底淹没。
远处人群的欢呼还在继续,却像隔着一层厚厚的雨幕,变得缥缈而模糊。
王浩口中呢喃了一句:“青青,终于为你报仇了……”
雨声越来越大,雷声在耳边炸开又远去,他蜷缩了下手指,意识如同被雨水浸泡的棉絮,一点点沉向无边无际的昏沉里。
……
晨曦微露时分,王浩房间的木床上,被褥轻轻起伏。
沉睡三日的他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双眼,眸中先是闪过一丝迷茫,随即恢复清明。
宿醉般的沉重感已消散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浑身骨骼舒展的轻快感。
他坐起身,胸腔中发出一声绵长的哈欠,双臂顺势向上伸展,指节噼啪作响,三日昏睡积压的浊气随着这一连串动作尽数排出。
赤足踩在微凉的木地板上,王浩走向那扇雕花木门。
手掌触及门环的刹那,他忽然顿住——门后隐约传来熟悉的谈笑声。
推门的瞬间,一道金红色的阳光恰好斜斜切入房间,在地板上投下狭长的光斑,尘埃在光柱中轻盈飞舞。
王浩下意识眯起眼,适应着久违的光亮,随即跨步走出房门。
院中青石铺就的地面已被打扫干净,石桌上放着一壶清茶,两只白瓷茶杯冒着袅袅热气。
赵炎正眉飞色舞地比划着什么,高飞则捧着茶杯听得入神。
听到开门声,两人猛地转头,脸上的嬉笑瞬间凝固,随即爆发出惊喜的光芒。
“老大!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