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光幕彻底熄灭时,演武场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连风吹过幡旗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我瞎了眼!竟把这种人当偶像!”一名男弟子猛地一拳砸在地上,指骨渗血。
“不配做大师兄!这种败类就该废去修为逐出师门!”
“勾结魔修,残害同门,简直猪狗不如!”
……
谩骂声、唾弃声如潮水般涌向高台。
景行站在风口浪尖,脸上血色尽褪,看着高台下的弟子一个个群情激愤,却突然仰天狂笑。
那笑声凄厉而疯狂,听得人毛骨悚然,他英俊的面容在笑声中扭曲变形,宛如厉鬼。
“王浩——”他猛地止住笑,手指死死指向演武台中央的身影,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不就是想逼我签生死状吗?好!我签!”
王浩立于台心,任凭四周的喧嚣如浪涛般拍打耳膜,眼神却异常平静。
他缓缓握紧了藏在袖中的手,这一步棋,终究是走成了。
从他出关那一刻开始,便已布下这盘险棋。
他知道景行根基深厚,不仅是宗门重点培养的天才,更是景家这一代的顶梁柱,身后有元婴修士撑腰,寻常手段根本动不了他分毫,这也是他敢如此胡作非为的底气。
要扳倒这样的人物,唯有借势。
他故意在大比中崭露头角,引来足够的关注;故意当众挑战景行,将事态推向风口浪尖;故意提出生死状,激起众人的好奇与质疑。
最后,用这两段影像作为杀招,在所有弟子和长老面前撕碎景行的伪善面具。
“名声便是他最坚实的铠甲,也是最致命的软肋。”王浩望着高台上那个脸色铁青的白衣身影,心中冷笑。
当“完美大师兄”的形象崩塌,当勾结魔修、残害同门、草菅人命、杀人灭口的罪名坐实,景行便成了宗门之耻,成了众矢之的。
此时签下生死状,便是顺应“民心”——清理门户,匡扶正义。
届时无论胜负,景家都难以再借宗门之力报复,甚至可能被其他势力趁机打压。
而自己,不仅能光明正大地了却恩怨,更能以“揭露奸佞”的功臣身份获得宗门庇护。
当然,风险自始至终都如影随形。
他赌的是风玄上人的态度,赌的是宗门律法对这些事情的零容忍,赌的是景行被当众揭穿后的冲动。
刚才高台上的景天赐的元婴修为爆发时,王浩后背已被冷汗浸湿,直到风玄上人出手施压,那颗悬着的心才稍稍落地。
……
演武台中央,王浩与景行左右而立,景行撕去伪装后,眼神凶厉的盯着王浩,自己付出了这么多,做了这么多的事,眼看就要成功,成为人人敬仰的元婴修士,成为太玄宗下任掌教的继承人,呕心沥血的一切,都在今天毁于一旦,而罪魁祸首就是眼前这个曾经被自己瞧不上的王浩。
王浩同样也是神色不善的盯着景行。
“景行,可敢落笔?”王浩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将。
景行死死盯着他,眼中血丝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