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器室中,青铜鼎内的地火吞吐明灭,映得满室赤红。
王浩赤着精壮的上身,肌肉线条如古松虬结,汗水顺着沟壑纵横的肌理蜿蜒而下,在腰腹间凝成水珠,坠入青石地砖的缝隙。
半年来,他的双手早已布满老茧,虎口处更是结着厚厚的死皮,唯有掌心那道被玄铁烫出的疤痕,在火光中泛着诡异的暗红。
此刻,他正挥舞着百斤重的玄铁大锤,锤头与剑身相撞的瞬间,火星如流萤般迸溅。
每一次锤击都暗含韵律,看似刚猛无俦,实则精准如庖丁解牛。
当锤头落下时,王浩的瞳孔会骤然收缩,腕间青筋暴起,将全身力道凝于一点;而当锤头扬起,他又能瞬间卸去劲力,动作行云流水。
这般举重若轻的火候,便是寻常中级炼器师见了也要自叹弗如。
半年的时间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过去了,王浩如同不知疲倦一般,日复一日,每天在“叮叮当当”中度过,每次都是锻造到力竭才停下打坐恢复。
一旁的矿石堆越来越小,而另一旁的法器却越来越多,都堆成一座小山了,其中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各式各样,从低阶到高阶的各阶法器都有,甚至有不少打废的法器。
最让王浩满意的是一旁摆放着两件顶阶法器,一把长刀和一把长剑,这也是对王浩没日没夜的炼器最大的肯定。
随着淬火的池水泛起最后一圈涟漪,王浩放下铁锤,拿起羊脂玉篆文刻刀。
这刻刀是他开始炼器后于炼器处重新购的,全身用千年寒玉雕琢而成,刀身莹润,却锋利无比。
王浩已经连续捶打篆刻了七天七夜,只要最后再刻下一遍灵纹,这把法器就算锻造完成了。
王浩沿着前面已经篆刻好的灵纹路线再次篆刻起来,目光变得无比专注,呼吸渐渐绵长,整个人仿佛与周遭的世界隔绝开来,刻刀游走在剑身之上,发出细密的“沙沙”声,如同春蚕啃食桑叶。
就在王浩一心一意精心篆刻灵纹之时,身边的一切事物仿若消失了一般,此时的王浩如同置身于一片奇异空间,整个空间只有王浩与眼前的法器。
手中的刻刀沿着灵纹飞快的篆刻着,王浩目不转睛,心无旁骛,眼中只有他手上的刻刀和脑海中的灵纹。
忽然,王浩的眼神变得空灵,脑海中无数灵纹阵开始疯狂流转,然后分解,接着又重组起来。
那些曾在古籍中见过的晦涩灵纹,此刻竟如同活物般在眼前舞动。
就在王浩已经沿着原先的纹路刻画好后,手中的刻刀却不自觉的按着脑海中的新形成的灵纹继续刻画着。
在空中划出一道道虚影,剑尖处渐渐凝聚起一层淡金色的光晕,不知道过了多久,剑身上的灵纹变得越来越多,同样越来越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