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
她死死咬住下唇,不敢发出丝毫声响,只是更加用力地蜷缩起身体,将自己完全融入阴影。
窗外,一片死寂。那一声之后,再无动静。
难道只是野猫或者风吹落的石子?
就在她惊疑不定之际,一阵极轻极缓的、仿佛用指尖刮擦窗纸的细微声音,窸窸窣窣地传了进来。
不是说话声。是某种信号?
云微鼓起勇气,用未受伤的左手,极其缓慢地、小心翼翼地,在内部同样陈旧破损的窗纸上,用指尖轻轻叩击了三下。
这是她孤注一掷的回应。
窗外的刮擦声戛然而止。
紧接着,一张被卷成细管状的、与地砖下同质的浅黄色纸条,被人从窗棂的缝隙中,极其灵巧地塞了进来,悄无声息地飘落在云微脚边。
云微的心脏狂跳不止,她几乎是扑过去,一把将那张纸条抓在手中。入手微凉,带着夜露的湿气。
她迫不及待地展开纸条,借着从破旧窗纸透入的、微乎其微的天光,拼命辨认着上面的字迹。依旧是银霜炭写就,字迹娟秀却略显仓促:
**“侯爷未叛,虎符为证。密钥在金簪,图腾需血契。沈砚以血饲簪三载,为你续命。慎之,速离冷宫,西角狗洞通废苑。”**
短短数行字,却如同一道道惊雷,接连劈在云微的脑海之中!
父亲未叛!虎符为证!
密钥在金簪!图腾需血契!
沈砚……以血饲簪三载,为她续命?!
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砸得她头晕目眩,几乎站立不稳!
父亲是清白的!那虎符……竟然是证明父亲清白的证据?而开启这证据的密钥,竟然就在母亲所赠、后被沈砚刻字藏药的金簪之中?那虎符图腾,需要血契才能激发?而沈砚……他竟然用自己的血,喂养了这金簪三年?只是为了……给她续命?
这信息量太大,太具颠覆性!几乎推翻了她过去三年所有的认知和恨意!
她下意识地摸向发间的金簪,指尖触碰到那冰冷的金属,却仿佛感受到了一种滚烫的、属于沈砚的血液的温度。以血饲簪……三载……为她续命……
难道他那些苍白,那些偶尔流露的疲惫,那些深夜诡异的行径,都是为了这个?
巨大的震惊、茫然、以及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撕心裂肺的痛楚,如同海啸般将她淹没。她不知道该相信什么,不知道该恨什么,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在眼前旋转、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