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极致的恐惧刺激,或许是因为连日来冰片毒性的侵蚀与锁魂契产生了某种难以言喻的反应……云知微只觉得那潜伏在骨髓深处的锁魂契猛地一颤!一股极其微弱、却冰冷刺骨的诡异气流,竟然不受控制地从她小腹升起,猛地窜向四肢百骸!
“呃!”她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紧接着,更加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她脸上那玄铁面具内侧镶嵌的两片冰片,仿佛被这股突如其来的诡异气流引动,竟骤然间寒芒微闪!那冰冷的寒意瞬间增强了数倍,如同两根冰针,狠狠刺入她的眼眶周围的穴位!
“啊——!”这一次,是难以忍受的剧痛!她感觉自己的眼球仿佛要被冻裂、刺穿!
而与此同时,那靠近她、正要伸手的刀疤脸,突然发出“咦”的一声,猛地缩回了手,脸上露出一丝惊疑不定的神色。
就在刚才,他忽然感觉到一股极其阴寒、令人极其不适的气息从那面具眼孔后透出,伴随着一股淡淡的、却让他本能感到心悸的冰冷异香!同时,他伸出的那只手,指尖传来一阵诡异的、仿佛被无数细密冰针刺中的麻痹感!
这感觉转瞬即逝,却足够诡异和骇人!
刀疤脸惊疑地看着不断痛苦抽搐的云知微,又看看自己微微发麻的指尖,再看看那造型狰狞的玄铁面具,心里不由得有些发毛。漠北之地多诡异传说,他对瘟病倒不怎么怕,但对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邪门事情却心存忌惮。
乌木措也察觉到了刀疤脸的迟疑和那瞬间的异常,他虽然不明白具体发生了什么,但立刻趁机上前,压低声音,带着一丝神秘和恐吓的语气道:“军爷,我没骗您吧?这东西邪门得很,碰了要倒大霉的!我们还是赶紧把她带得远远的处理掉才好!”
刀疤脸看了看乌木措,又忌惮地瞥了一眼似乎还在散发阴寒之气的云知微,最终啐了一口:“妈的,真晦气!赶紧弄走!”他失去了查看的兴趣,也不想再碰这个“邪门”的奴隶。
他转身朝着手下挥手:“行了行了,一堆破皮子,没什么油水!把贡品拿了,走!”
骑兵们嚷嚷着拿了那袋盐茶,翻身上马,旋风般离去。
直到马蹄声远去,乌木措才长长松了口气,后背已被冷汗浸湿。他惊疑不定地看向板车上的云知微。
刚才那是什么?那股突然出现的阴寒气息……还有刀疤脸缩手的动作……
他走近板车,仔细打量着云知微。她似乎因为刚才那阵突如其来的剧痛和诡异气流而虚脱了,瘫在那里微微喘息,面具眼孔后的眼神涣散无力。
乌木措的目光最终落在那玄铁面具上。他犹豫了一下,伸出手,极其小心地、用指尖快速触碰了一
冰冷刺骨!甚至比这漠北的寒风更冷!而且那冰冷之中,似乎还蕴含着一丝极其古怪的、能穿透皮肉、直刺骨髓的寒意!
他猛地缩回手,指尖传来一阵轻微的麻痹感,虽然很快消退,却让他心头巨震!
这面具……这冰片……还有这个女奴……
他似乎捡到的,不是一个简单的麻烦,而是一个……极其诡异、无法用常理解释的怪物!
他看着云知微的眼神彻底变了,不再是看货物或者麻烦,而是带上了一种深深的忌惮、探究,以及一丝……无法控制的、扭曲的兴奋。
也许,她比他想象的更有“价值”。
他沉默了片刻,忽然对伙计吩咐道:“给她换个稍微厚点的皮毛盖着。接下来的路,看好她,别让她死了。”
他的语气,带上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审慎和一丝难以言喻的热切。
危机暂时解除,但云知微的心却沉入了更深的冰窟。
锁魂契……那冰片……它们之间似乎产生了某种可怕的联动?
刚才那一下,是意外,还是……某种她无法控制的、邪恶力量的开端?
脸上的冰冷面具仿佛与她的血肉骨骼冻结得更加紧密,那持续散发的寒意和毒性,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她,她正滑向一个更加黑暗、更加不可知的深渊。
而乌木措那变化的眼神,则预示着未来的路途,将更加吉凶难测。
漠北的风,卷着沙粒和雪沫,吹过她冰冷的面具,发出呜呜的声响,如同哀悼,又如同某种诡谲的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