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刽子手猛地举起手中沉重的铁钩!那锈迹斑斑、带着狰狞倒刺的钩尖,在昏黄摇曳的火光下,划出一道冰冷的死亡弧线,带着令人窒息的破风声,朝着沈砚裸露在囚衣外、因寒冷和紧张而微微凸起的左边肩胛骨,狠狠贯下!
噗嗤——!!!
一声沉闷到令人灵魂颤栗的、血肉骨骼被强行撕裂贯穿的恐怖声响,猛地在水牢中炸开!那声音如此清晰,如此残忍,仿佛直接凿穿了耳膜,狠狠砸在心脏上!
云知微的尖叫声戛然而止!她猛地瞪大了眼睛,瞳孔因极致的惊恐和无法置信而瞬间放大!全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冻结!
火光下,那根粗如儿臂、布满暗红锈迹和污秽的生铁刑钩,带着巨大的、蛮横的力量,毫无阻碍地穿透了沈砚单薄的囚衣,深深楔入了他左边肩胛骨下的皮肉之中!钩尖那狰狞的倒刺,瞬间撕裂了皮肤、肌肉,然后……狠狠地、精准地……勾住了肩胛骨下方的缝隙!
“呃啊——!!!”
一声无法压抑的、如同濒死野兽般的惨嚎,猛地从沈砚紧咬的牙关中爆发出来!那声音短促、破碎、充满了无法想象的剧痛,瞬间撕裂了水牢的寂静!他整个身体如同被高压电流击中,剧烈地、不受控制地痉挛、绷紧!背上的肌肉块块贲起,那原本就恐怖的伤口在剧烈的抽搐下,瞬间迸裂!温热的、暗红的鲜血如同失控的泉眼,猛地从撕裂的伤口和肩胛处那被铁钩贯穿的破口处汹涌喷溅而出!
炽热的血点,如同滚烫的雨点,猛地溅落在冰冷浑浊的污水里,也溅到了几步外云知微惨白如纸的脸上!浓烈到令人窒息的血腥味瞬间弥漫开来!
沈砚的身体在巨大的冲击和无法忍受的剧痛下,猛地向前扑倒!整个人重重地砸进齐腰深的污水中!冰冷的污水瞬间将他淹没!
“哗啦——!”
水花四溅!
云知微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铁手狠狠攥住、捏碎!她眼睁睁看着沈砚被那巨大的铁钩贯穿肩胛,看着他在剧痛中惨嚎,看着他如同断线的木偶般扑倒在污浊的血水里!那飞溅的滚烫血点落在她脸上,带来一种诡异的灼烧感,也灼烧着她早已崩溃的神经!
“拉起来!”副将冷酷的命令声再次响起,带着一种残忍的快意。
另一个刽子手立刻上前,抓住那根贯穿沈砚肩胛骨、深深嵌入血肉的铁钩末端!他狞笑着,双臂猛地发力,用尽全身力气向后狠狠一拽!
“呃——!!!”
一声更加凄厉、更加短促、仿佛灵魂都被硬生生扯碎的痛哼,从污水中闷闷地传来!
哗啦——!
沈砚的身体被那根冰冷残酷的铁钩,硬生生从污水中拖拽了出来!
他浑身湿透,泥污和血水混在一起,顺着破烂的囚衣不断滴落。左边肩胛处,那根生锈的铁钩如同毒蛇的獠牙,深深嵌入他的皮肉和骨骼,钩尖的倒刺死死勾住了肩胛骨的下缘!伤口周围的皮肉被巨大的力量撕扯得向外翻卷,露出里面森白的、被钩尖刮擦出深痕的骨头!暗红的鲜血如同小溪般,顺着钩身、他的手臂、身体,汩汩地流淌下来,滴落在浑浊的水面上,晕开一圈圈刺目的红!
他的头无力地垂着,湿透的黑发黏在惨白如纸的脸上,遮住了他的表情。只有那剧烈起伏、如同破风箱般艰难喘息的胸膛,和那无法抑制的、因为剧痛而产生的细微颤抖,证明他还活着。
刽子手粗暴地拖拽着铁钩末端的锁链,将沈砚沉重的身体拖向水牢中央那具沉重的刑架!铁钩在他肩胛的伤口里摩擦、搅动,每一次拖拽都带出更多的鲜血和无法想象的痛苦!沈砚的身体随着拖拽无力地晃动着,喉咙里发出压抑不住的、破碎的呜咽,仿佛随时都会彻底碎裂。
“挂上去!”副将冰冷的声音如同最后的审判。
锁链哗啦啦作响。刽子手将铁钩末端的锁链猛地挂在刑架顶端的铁环上!然后,他们松开了手!
沈砚的身体瞬间失去了支撑!全身的重量,全部压在了那根深深贯穿他左边肩胛骨的生锈铁钩之上!
“呃——!!!”
一声压抑到极致、仿佛从灵魂深处挤出来的、短促到几乎听不见的闷哼!
他的身体猛地向下一坠!随即被那根冰冷的铁钩硬生生吊住!肩胛处的伤口在全身重量的撕扯下,瞬间迸裂得更加恐怖!皮肉如同破布般撕裂,森白的肩胛骨被铁钩死死勾住、向下拉扯,发出令人牙酸的、骨骼不堪重负的细微摩擦声!暗红的鲜血如同决堤的洪水,从撕裂的伤口处疯狂涌出,瞬间染红了他半边身体,也染红了那冰冷的铁钩和刑架!鲜血顺着他的身体、悬垂的双腿,如同断线的血珠,滴滴答答,沉重地砸落在身下的污水中!
他像一只被钉死在刑架上的残破蝴蝶,无声地承受着这凌迟般的酷刑。头无力地垂着,湿发遮面,只有那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带着血腥味的喘息,证明着这具残躯里还残存着一丝气息。
整个水牢死寂得如同坟墓。只有鲜血滴落水面的嘀嗒声,单调而残忍地敲打着。
云知微如同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悬吊在冰冷的水中,僵硬地、死死地瞪着几步外那个被铁钩贯穿肩胛、吊在刑架上无声淌血的身影。脸上溅落的血点早已冰冷粘稠。巨大的冲击让她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恨意、所有的疑惑、所有的痛苦,都在这一刻被眼前这极致残酷的画面彻底冻结、粉碎!
他……他替她受了这穿骨之刑?!
为什么?!
“护你”……那两个字……难道……
混乱的思绪被刑架上一点极其微弱的反光猛地打断。
就在沈砚被铁钩贯穿、吊起的瞬间,随着他身体的剧烈晃动和鲜血的浸染,在他右边肩胛骨下方,靠近那根冰冷铁钩锁链根部的位置——一个极其微小、被血污和泥水覆盖了大半的金属物件,在昏黄摇曳的火光下,极其偶然地反射出了一点极其微弱的、冰冷的金属光泽!
那物件似乎被一根同样染血的细绳系着,原本可能藏在衣内,却在刚才粗暴的拖拽和贯穿中被扯了出来,此刻正随着沈砚微弱痛苦的喘息,在那恐怖的伤口边缘微微晃动着。
云知微的瞳孔骤然收缩!如同被无形的力量牵引,她所有的注意力瞬间被那一点微弱的反光攫住!
那是什么?!
她的心脏狂跳起来,一种不祥的预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
借着刑架上跳跃的火光,她死死地、艰难地聚焦视线,试图穿透那粘稠的血污和晃动的阴影,看清那点反光下的真容。
那似乎……是半枚铃铛?
一枚极其古旧、造型奇特的……青铜铃铛?!
只有半枚!像是被某种巨大的力量从中间硬生生劈开!断裂的边缘参差不齐,残留着暗沉的血锈和绿色的铜锈!铃身布满了密密麻麻、无法辨认的古老纹路,在血污下若隐若现。铃铛内部似乎中空,却没有铃舌,只有一片死寂。
这半枚染血的、断裂的青铜铃铛,此刻正悬挂在贯穿沈砚肩胛骨的冰冷铁钩旁边,随着他每一次微弱的、痛苦的喘息而轻轻晃动,如同一个无声的、来自地狱的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