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恨……后面是什么?!” 她失声追问,仿佛那镜中藏着她所有痛苦与谜团的唯一解答。
然而,就在这心神激荡、视线被铜镜牢牢攫住的一瞬——
“噗!”
利器刺入血肉的沉闷声响,清晰得令人头皮炸裂!
不是她的匕首。
云微全身的血液瞬间冻结!她僵硬地、一寸寸地低下头。
只见沈砚的胸膛之上,赫然多了一截寒光闪闪的菱形镖尾!暗器自后心透入,前胸穿出,精准地钉在心脏的位置!鲜血正顺着镖尾的血槽,疯狂地喷涌而出,瞬间将他胸前那片干涸的旧血渍重新染成一片刺目惊心、不断扩大的鲜红沼泽!
沈砚的身体剧烈地一震,所有的力气瞬间被抽空。他最后深深地看了云微一眼,那眼神复杂到极致,有来不及诉说的千言万语,有终于解脱的释然,有无尽的担忧,最终都化为一片沉沉的、无边无际的黑暗。他高大的身躯如同被伐倒的巨木,直挺挺地向前轰然栽倒!
“沈砚——!!!”
云微凄厉的尖叫撕裂了雨夜的死寂。她下意识地扔掉匕首,张开双臂想去接住他倒下的身体。太迟了。
他的额头重重磕在梳妆台坚硬的棱角上,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闷响。随即,那面刚刚浮现诡异磷光的青铜合欢镜,被他倒下的身躯猛地带落。
“哐当——!”
一声尖锐刺耳、仿佛能割裂魂魄的巨响炸开。
青铜古镜狠狠砸在冰冷的金砖地上,瞬间四分五裂!无数锋利的碎片如死去的蝶翼般飞溅开来,映着窗外惨白的电光,也映出云微瞬间褪尽血色的脸,和她眼中崩塌的世界。
碎片纷飞中,一块最大的残片翻滚着落在她脚边,镜背朝上。那道诡异的青绿色磷光尚未完全熄灭,在碎裂的纹路间,那个“此”字的笔画旁,另一个字被裂痕粗暴地撕扯开,只留下一个鲜血淋漓、残缺狰狞的部首——
**“心”** 字的一半,孤零零地躺在血泊里,如同被剜出的、尚在抽搐的半颗心脏。
冰冷的碎镜边缘,正贪婪地吮吸着沈砚身下急速蔓延开来的、温热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