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征大步走到邵北面前,脸上带着一丝久别重逢的感慨,伸出手用力拍了拍邵北的肩膀:
“小北,许久不见了。”
邵北看到吕征,也露出一丝真切的笑容,握住他的手:“吕厅,好久不见。”
吕征没有过多寒暄,指了指前面惨烈的坠毁现场,一边示意邵北跟他往前走,一边像是闲聊般说道:
“你蒙冤这段日子,外面可是风起云涌。高书记那边没少为你操心,想了不少法子。”他语气带着对高良玉的尊重,“好在结果是好的,你平安出来了。”
邵北点了点头,眼神中流露出感激:“是的,这次能化险为夷,确实多亏了高老师在背后周旋和帮助。”
吕征闻言,爽朗地笑了笑,语气却格外郑重:“这点你放心。咱们之间,不说那些虚的。你救过我的命,在部队那会儿要不是你……”他顿了顿,没细说往事,但意思明确,“我们这就是过命的交情。以后但凡你再遇到什么坎儿,只要我吕征还在这个位置上,一定全力相救,绝无二话!”
邵北能感受到他话语中的真诚和分量,心中微暖,笑着拱了拱手:“那以后可就仰仗吕厅长多多关照了。”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了那辆摔得稀烂的汽车和一片狼藉之处。
吕征面色恢复严肃,指着在进行初步处理。”
邵北闻言,微微有些疑惑,下意识问道:“怎么没送去市局法医中心?那边的设备和条件不是更好吗?”
吕征摇了摇头,目光深邃,压低了声音:“你上次提醒我注意齐伟……我后来仔细想了想,也觉得他有些地方不太对劲,不可全信。孙县在海州市北边,相对独立,又是县局,不完全受他市局的直接干涉。而且,”他语气带着自信,“我们调派过去的法医专家都是系统内顶尖的好手,在孙县局同样能完成高水平的尸检,还能避开一些不必要的目光和干扰。”
邵北立刻明白了吕征的谨慎布局和深层考量。将如此关键的物证和尸体放在相对可控的孙县,确实能最大程度避免可能来自市局内部、尤其是齐伟势力范围的干扰甚至破坏。他点了点头,对吕征的周密安排表示赞同:
“吕厅考虑得周到。这样确实更稳妥。”邵北眉头紧锁,目光再次投向那辆扭曲的汽车残骸,又抬头望向盘山公路上面那个狰狞的护栏缺口。
“具体到底什么情况?”他沉声问道,同时伸手指向上方,“这车子摔下来的角度和损毁状态,看起来不像是高速追逐中失控冲下来的,更像是……从上面那个位置,倒车时失控,直接翻下来的。”
吕征赞许地看了邵北一眼,对他的敏锐观察力毫不意外。他深吸一口气,开始梳理这血腥一夜的脉络:
“事情是这样的。”吕征语气低沉,“自从宗耀祖被市纪委(名义上)带走后,我们省厅这边就一直在秘密关注宗衡的动向。一方面是因为宗耀祖的案子可能牵扯到他,另一方面,也是更重要的,我们想看看能不能从宗衡这里,找到关于Z08国道旧案的新突破口。”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凝重和无奈:“但我们还是低估了对手的速度。市局那边动手太快,这本身就让我怀疑,宗家父子可能不仅仅是参与者,甚至可能掌握了某些关键证据,让对方不得不急着灭口。”
“果然,”吕征继续说道,指向宗衡最后倒下的位置,“昨天晚上,宗衡像是受到了什么极大的惊吓或者得到了某种指令,突然独自开车,疯了一样冲到城南这边。我们的人一直在后面秘密跟着他。然后就目睹了他被这辆黑色轿车追杀的过程。对方目的很明确,就是要他的命。”
“就在宗衡被刺,我们拉响警笛快速逼近的时候,”吕征的目光转向那辆摔毁的车,“这两个杀手知道任务失败了,而且很可能暴露,他们急于逃离现场。仓皇之下,在这个弯道试图快速倒车,寻找掉头或者逃离的路口,结果……你也看到了,雨夜路滑,视线又差,操作失误,直接冲破了护栏,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