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端起酒杯,环视众人,声音带着一种胜利者的宣告:“哥几个看着,等这事儿一了,孙县建设局,那就是咱们的后花园!以后有钱大家一起赚,有酒大家一起喝!”
“说得好!”
“跟着宗少,吃香喝辣!”
包厢里再次响起碰杯声、狂笑声和女人的娇呼声,气氛糜烂而狂热。
他们沉浸在用权力和阴谋编织的胜利中,挥霍着不义之财,肆意嘲笑着那个他们以为已经彻底被踩在脚下、永无翻身之日的对手。
包厢厚重的隔音门在身后合上,仿佛一道屏障,将内部震耳的音乐、疯狂的哄笑和谄媚的敬酒声瞬间隔绝。宗耀祖被那喧嚣和酒精烧得头晕目眩,他嫌热,扯开了衬衫最上面的两颗纽扣,脚步虚浮地晃荡在铺着奢华暗纹地毯的走廊上。
赵有德见状,连忙屁颠屁颠地跟出来,脸上堆着讨好的笑,伸手就想搀扶:“宗局,您小心点儿,我扶您去……”
“滚开!”宗耀祖正享受着这种微醺的、掌控一切的感觉,极其不耐烦地一把推开赵有德,力道之大让赵有德踉跄着撞到了墙壁上,“老子……没醉!自己去!”
他打了个酒嗝,无视了一脸尴尬和担忧的赵有德,自顾自地朝着洗手间方向走去。走廊灯光昏黄柔和,两侧墙壁上的抽象画作在醉眼里扭曲变形。
这时,一个如同铁塔般矗立在阴影中的身影挡住了去路。
他定睛一看,那张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的脸,竟然是他父亲宗衡!
“爸?!”宗耀祖吓了一跳,酒意都醒了两分,带着被打扰兴致的埋怨,“你站这儿干嘛?吓我一跳!”
回应他的,不是言语,而是带着凌厉风声、重重扇在他脸上的一记耳光!
“啪!”
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走廊里回荡。宗耀祖被打得一个趔趄,半边脸颊瞬间红肿起来,火辣辣的疼痛让他剩余的醉意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震惊和屈辱的怒火。
“爸!你干什么?!干嘛打我?!”他捂着脸,压低声音吼道,眼里满是难以置信和愤懑。
宗衡胸口剧烈起伏,眼神里不再是平日的沉稳算计,而是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惊怒和恐惧,他一把揪住儿子的衣领,将他狠狠拽到墙角,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一种恨铁不成钢的低吼:
“我打你?我他妈想打死你!你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你知道你完蛋了吗?!你知道我们可能都要完蛋了吗?!”
宗耀祖被父亲这副从未有过的失态模样震住了,但听到“完蛋”二字,还是下意识地反驳,带着残留的侥幸:“爸你急什么啊!天还能塌下来?邵北他不是被刘道明关着呢吗?板上钉钉的事……”
“板上钉钉?!”宗衡几乎要咆哮出来,他强忍着压低声音,每个字都像是带着怨恨,“邵北他知道的事……他写出来的那些东西……他妈连我都没有完全知道!有些只有你经手的破事,他比我还清楚!你和孙县建工那些破事什么时候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