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天塌了还严重!赵有德压低声音,活像个告密的老太监,今早您不在,邵北那小子——
邵北?宗耀祖的神经猛地绷紧,宿醉的混沌感瞬间消散大半。
他今早开了全局会议,宣布从即日起,全县所有工程项目必须公开竞标,取消一切指定承包商!赵有德急得直拍大腿,这不是明摆着断咱们的财路吗?!
什么?!
宗耀祖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烟头掉在定制西裤上,烫出一个焦黑的洞。他的脸瞬间涨红,拳头攥得咯咯作响,脑子里闪过邵北那张永远挂着淡笑的脸——
这让他立马又冷静下来,上次交锋的惨败还历历在目。
他硬生生压下暴怒,缓缓坐回椅子上,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赵有德还在喋喋不休:宗局长,咱们得赶紧——
闭嘴。宗耀祖冷冷打断。
他摘下墨镜,揉了揉发酸的眼睛,突然笑了。
有意思。他低声喃喃,从抽屉里摸出另一部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接通时,他的声音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嚣张,但眼底却闪过一丝阴狠——
爸,邵北又开始作妖了。
电话那头的呼吸声突然加重,宗衡的声音很是低沉,带着些许怒意:到底是人家作妖,还是你在作妖?听筒里传来钢笔重重搁在桌面的脆响,昨晚又疯到几点?门卫说你的车三点才进院。
宗耀祖的皮鞋尖不耐烦地碾着地毯上的烟灰,真皮座椅被他扭得吱呀作响:交际应酬而已。他故意把手机拿远些,让背景音里的键盘敲击声传过去,不是您常说要经营关系网吗?我这是按照您说的去做啊。
隐约传来茶杯砸在文件柜上的闷响。宗衡再开口时,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说正事。
爸,邵北那小子太狂妄了,他要搞全县工程公开竞标。宗耀祖突然压低声音,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办公桌边缘的实木纹路,今早的局务会直接拍板,连讨论环节都省了。
电话那头陷入死寂,只有老式座钟的滴答声。宗耀祖知道父亲在强压怒火——他听见了打火机开合三次才点着烟的声响。
“既然如此,你就执行领导的指示。”
宗衡的回答如此轻描淡写,让宗耀祖大为惊讶,他不敢相信这是父亲嘴里说出来的话。
“啊?爸,就这么服从他?”宗耀祖很是惊讶。
“记住,公开竞标已经是大势所趋,搞小圈子很难维持了,”宗衡闭上眼睛,似乎心中有了谋划,“和海州各大建筑商搞好关系,孤立邵北才是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