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和月凝视着邵北,阳光透过走廊的玻璃窗,在他挺拔的鼻梁和下颌线如此分明。她注意到他眼角新添的细纹,还有藏在浓密睫毛下那一闪而过的疲惫。
哪怕邵北说隐藏情绪的高手,有再深的城府,在这样高压的交手之下几个月,那种疲惫感也难以隐藏。
孙县的事,我都听说了。她轻声说道,手指有意无意地抚摸着手腕上的红绳。远处食堂飘来的饭菜香混合着初冬清冽的空气,在两人之间缓缓流动。
邵北下意识摸了摸西装口袋里的烟盒,又顿了顿收回手:都是分内之事。他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这一刻难得的宁静。
安和月忽然伸手,指尖轻轻拂过他西装领口的一道褶皱。这个自然而亲昵的动作让两人都怔了一下。
你这里...她的声音带着几分俏皮,沾了片树叶。摊开掌心,果然有一片金黄的梧桐叶。
邵北低头看着那片叶子,忽然笑了:眼真尖。阳光在他的睫毛下投下一小片阴影,掩去了眼底泛起的波澜。
走啦!安和月突然转身,米色风衣的下摆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她倒退着走了几步,你这个人,估计也是个劳碌命。”
“什么叫劳碌命?”
“就是嗯…”安和月微微抬起下巴,思考了一瞬,“想的多啊,考虑的多啊,一做事情就停不下来了,那种…”
看着安和月仔细解释的样子,邵北不由得笑出声来。
“你这叫算命吧。”
“哪有啊,我认真的和你说的!”
“我可不是劳碌命,我要的闻到着香味,立马就能停下手头的工作,吃饭去。”
“那我请你吃食堂最好吃的肉包子!安和月加快几步走到邵北的面前。
邵北站在原地,看着她伸出的手在阳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远处传来食堂阿姨吆喝最后一笼的声音,混合着餐具碰撞的清脆声响。
怎么?安和月歪着头,怕我下毒啊?
邵北终于迈开步子,皮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轻快的节奏。他故意板着脸:我是担心你把食堂吃穷了。
“歪,我一个女孩子唉,十个我胃口也没你大吧。”
“那现在咱们是十一个你呀。”
“十一个我也没那么能吃好吧。”
“安小姐这是舍不得钱包了啊。”
“那可不呢,我才刚上班,又不像邵乡长,钱包里有钞票呢…”
两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相伴着走向食堂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