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砚皱眉:“具体哪一个?”
“萨摩。”她说,“这个藩,在东瀛国内一直主张侵我疆土。”
裴砚冷笑一声:“小小岛国,也敢妄想吞我万里河山?”
“他们不敢想整个大周。”她说,“但他们想先拿下福建,再图广东。”
裴砚盯着她:“你怎么知道?”
“刚才读心时,那囚犯脑子里闪过一张地图。”她说,“福建沿海,标了七个点。”
裴砚站起身,走到舆图前。他手指顺着海岸线划过,停在福建段。
“七个登陆点?”他问。
“是。”她说,“都是小港湾,易守难攻,适合偷袭。”
裴砚盯着那片区域看了很久。
“下令。”他说,“福建七处沿岸,立刻修筑了望塔,派驻巡海兵。任何不明船只靠近十里之内,直接开炮。”
她应声记下。
“还有。”他补充,“从今往后,所有海防奏报,你先看过再呈朕。”
她抬头看他。
“你不信任别人。”他说,“但我信你。”
她没说话,只是将手中的纸卷折好,收入袖袋。
两人并肩站在舆图前。窗外传来钟鼓声,已是午时。
她忽然开口:“东瀛不会罢休。”
裴砚点头:“我知道。”
“下次来的,就不只是细作了。”她说。
“那就打到他们不敢来。”
她看着地图上的海岸线,久久未语。
这时,一名内侍匆匆进来,捧着一封新到的八百里加急。
沈知微接过信,拆开。
纸上写着:明州渔民捕获一人,自称高丽使臣随从,实为东瀛细作,口供已录。
她看完,递给裴砚。
裴砚扫了一眼,冷笑:“还想伪装身份?”
他把信扔进火盆。火焰腾起,瞬间吞没纸页。
“传我口谕。”他说,“沿海所有渔村,凡发现陌生面孔,立即上报。隐瞒不报者,同罪论处。”
她点头记下。
内侍退下后,殿内只剩两人。
裴砚忽然问:“你说他们会什么时候再来?”
她看着火盆里烧尽的灰烬,说:“等我们放松的时候。”
他哼了一声:“那他们就永远等下去。”
她转身走向门口。
走到门边时,她停下。
“我会让影鳞继续盯住东海。”她说,“只要有船动,我们就能知道。”
他坐在那里,没有回应。
她拉开门,走了出去。
午后阳光照在青石台阶上,映出她长长的影子。
她走下台阶,一名女卫迎上来,低声说:“泉州来的密信,已经烧了。”
她点头,继续往前走。
拐过回廊,远处传来钟声。
她伸手摸了摸袖中的海防图册,脚步未停。
前方宫道尽头,一辆马车正等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