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冷笑一声,没说话。
沈知微启动心镜。
【若能活,必焚你骨灰】
她听完,脸上没有任何波动,只对身后的女卫说:“绑了,押回京师候审。”
沈清瑶被反剪双手,强行按在地上。她挣扎了一下,终究没能挣脱。黑袍滑落,露出一张苍白却依旧艳丽的脸。
“你以为你赢了?”她终于开口,声音嘶哑,“只要我还活着,你就别想安稳一日。”
沈知微蹲下来,与她平视:“你不明白。我不是为了安稳才走到今天。”
她站起身,拍了拍衣袖上的雪:“走吧,该回去了。”
一行人押着囚车返回主营。天边已有微光,照在血迹斑斑的冰面上,映出暗红与灰白交织的颜色。
裴砚正在清点伤亡。他肩头缠着布条,渗出血迹。见到沈知微回来,他只问了一句:“抓到了?”
“抓到了。”她答。
他点点头,转身下令:“收拢阵亡将士遗体,厚葬。伤员优先转运回城。”
沈知微走到他身边,低声说:“你该换药了。”
“不急。”他说,“先把事做完。”
她没再劝,只是从怀中取出一块干净布巾递给他。他接过,随手擦了擦脸上的血污。
远处,囚车里的沈清瑶一直盯着他们,眼神如刀。
沈知微忽然回头看了她一眼。
她的心声再次响起。
【你夺走的一切,我会亲手毁掉】
沈知微收回目光,对文书官说:“写战报,开头第一句——北境叛乱已平,主犯就擒。”
文书官提笔记录。
裴砚站在营地中央,望着东方渐亮的天空。风停了,战场上只剩下清理残局的脚步声。
沈知微站在他身旁,手里握着那支白玉簪。她一直没有戴它,只是紧紧攥在掌心。
“你说她为什么非要这个时候动手?”裴砚忽然问。
“因为她觉得我们最弱。”沈知微说,“新政触动世家,朝中不稳,百姓观望。她以为这是机会。”
“但她错了。”裴砚接道。
“她一直都没看清局势。”沈知微看着远方,“也看不清我们。”
裴砚侧头看她一眼,嘴角微动,像是想笑,却没有笑出来。
“回去以后,还有不少事要处理。”他说。
“我知道。”她点头,“但现在,先让士兵们休息。”
他嗯了一声,转身走向伤兵营。
沈知微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帐篷之间。她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白玉簪,轻轻放进袖袋。
营地外,一只信鸽扑棱着翅膀飞上天空,朝着京城方向疾驰而去。
沈清瑶被关在临时搭建的囚笼里,双手被铁链锁住。她抬起头,看向主营方向。
那里,沈知微正站在灯下核对最后一份名单。
笔尖顿了一下。
她听见了自己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