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我真的没有想杀孩子……我只是怕她生下来,我就再也没机会了……”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我只求留个全尸,让我入祖陵……”
裴砚握紧剑柄,没有回应。
他举起剑,声音响彻整个宫殿:“自今日起,凡伤皇嗣者,不论身份,立斩无赦,诛连三族。”
剑光落下,一道血线喷涌而出。
全场寂静。
风卷起她的发丝,混着血滴洒在玉阶上。尸体倒下的声音很闷,像一袋沙子砸在地上。
裴砚收剑入鞘,转身走向凤仪宫。
沿途宫人纷纷跪伏,无人敢抬头。司礼监紧跟其后,笔录全过程,准备拟诏。
他走进凤仪宫时,沈知微仍躺在床上,眼睛睁着,像是在等他回来。
他走到床边坐下,手放在膝上,袖口的血痕已经干了。
“结束了。”他说。
沈知微望着他,伸手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腕。“你真的杀了她?”
“当着所有人的面。”他点头,“用了斩妃剑。”
她慢慢把手覆在他手上。“那她的家人呢?”
“贬为奴籍,三族流放北境。”他顿了顿,“律法已改。以后谁敢动你肚子里的孩子,不必走流程,当场格杀。”
沈知微闭上眼,呼吸比之前平稳了些。
外面传来脚步声,是雪柳端着净面水进来。她把铜盆放在架子上,低头退出去。
裴砚没动。
沈知微睁开眼,看着他腕上的血迹。“你不洗掉?”
“不洗。”他说,“让他们看看,动你的人是什么下场。”
她没再说话,只是把手贴在他掌心。
片刻后,司礼监送来拟好的诏书。裴砚接过,看了一遍,提笔批了“准”字,加盖玉玺。
“明日张贴各宫门。”他说,“也让天下人知道,朕的孩子,不容侵犯。”
沈知微靠在迎枕上,轻声问:“你会一直这样护着我们吗?”
裴砚低头看她,眼神难得柔和。“只要你还在,我就不会让任何人越过这条线。”
她嘴角微微动了一下,像是笑了。
他又坐了一会儿,才起身说要去处理后续事宜。临走前,他替她拉了拉被角,动作很轻。
沈知微望着他背影消失在门口,慢慢把手放回小腹。
外面更鼓敲了四下。
她听见远处有杂乱的脚步声,像是有人在奔跑。
接着是一声短促的通报:“东宫急报!北境八百里加急军情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