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微唤来雪柳,低声吩咐:“调换所有采买渠道,从今日起,我的饮食由你亲自盯着。凤仪宫进出人员全部登记,一个都不能漏。”
接着她写下一道密令,交给贴身侍卫:“把那碗羹和药渣送去太医院张老,让他连夜查验。另外,盯住淑妃宫里所有人,尤其是她身边那个叫春杏的侍女。”
侍卫领命而去。
她又取出一块玉牌,递给另一人:“把这个送到御前,就说——我需要他。”
那人接过玉牌,迅速离开。
夜深了,宫灯昏黄。沈知微躺在床帐里,没有睡。腹中的胀痛仍在,但她已经能分辨出那是药物引起的刺激,不是自然反应。
她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淑妃会等到明天早上,听说她突然腹痛出血,然后慌张赶来探望,哭着说自己绝无害人之心,不过是想让她补身子。
她会博得同情,甚至可能骗过太医。
但她骗不过证据。
那碗羹还在,药渣也在,跟踪的人也会带回她与宫人交接药包的画面。再加上系统捕捉到的心声,足够定罪。
她不怕阴谋。
她只怕自己不够狠。
可这一次,她不会再让任何人夺走属于她的东西。
门外传来脚步声,很轻,是雪柳回来了。
“娘娘,东宫禁卫已经布防完毕,所有入口都有亲信把守。张老那边也回了话,说明日五更前必有结果。”
沈知微点头。“守好门,任何人不得擅自进出。”
雪柳应是,退出去关门。
屋内只剩她一人。
她把手放在腹部,轻轻说了句:“别怕。”
窗外月光斜照进来,落在床沿一角。她没有拉帘,就那样静静躺着。
不知过了多久,远处传来更鼓声。
三更。
她忽然听见外面一阵急促的脚步,接着是雪柳压低的声音:“谁?站住!”
没有人回答。
门被推开一条缝,一个人影闪了进来。
玄色常服,腰佩龙纹玉带。
裴砚站在门口,脸色阴沉。他大步走到床前,低头看她。
“你说你需要我。”他的声音很低,“现在告诉我,出了什么事?”
沈知微望着他,抬起手,抓住他的袖子。
“有人想让我流产。”她说,“就在今天下午,送来了一碗羹。”
裴砚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谁?”
“淑妃。”她一字一句地说,“我已经掌握了证据,只等你来主持公道。”
裴砚握住她的手,力道加重。
“你说的一切,我都信。”他说,“接下来,交给我。”
沈知微点头,缓缓松开手。
裴砚转身要走,却被她再次拉住。
“等等。”她看着他,“我不想只废她位分。”
裴砚停下。
“我想让她跪着,把那碗羹喝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