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提出来,反倒像在小题大做,故意抹黑皇亲。
几天后,沈翊的辞官诏书批了下来。
她亲自送去沈府。
沈翊接过圣旨,手有些抖。
“外面那些话……”他问,“你听说了?”
“听说了。”
“你不担心?”
“担心什么?”她说,“他们拿出来的,是假的。”
沈翊猛地抬头。
“真的那份,是不是在你手里?”
“不在。”她说,“真的那份,从来就没被当成密档。它只是个误会。但现在,所有人都以为秘密已经曝光,反而不会再挖了。”
沈翊愣住。
他忽然明白了她的做法。
她没去抢、没去烧、没去否认。
她造了一个假秘密,让敌人以为自己赢了。
然后,真正的危险,就被悄悄掩埋了。
他喉咙动了动,声音发紧:“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你说想走那天。”
“那你为什么不问我?”
“问了,您也不会说。”她说,“您想一个人扛。可这事,不该您一个人担。”
沈翊低下头,肩膀微微颤。
过了很久,他慢慢跪下去,对着她磕了个头。
她没拦。
这一拜,不是为官场体面,是为父女之间,迟来的信任。
“知微。”他抬起头,眼角有泪,“我这一辈子,没护住你娘,也没护住你。后来你出头,我也帮不上忙。我以为……你恨这个家。”
“我不恨。”她说,“我只是不想让它毁在我眼前。”
沈翊站起身,把圣旨收进袖中。
“我三日后启程。”他说,“走之前,会把府中事务交清。账册、印信、门生名录,一样不少。”
“好。”
“还有件事。”他顿了顿,“李氏还在府里。她病了,起不来床。我不想让她跟着我去乡下,太折腾。你……能不能让她留在京中,由族里照看?”
“可以。”她说,“只要她不再惹事。”
沈翊点点头:“她这辈子,也就那样了。剩下的路,让她自己走吧。”
说完,他转身走向内院。
她站在门口,没再送。
回到宫中已是傍晚。
她坐在凤仪殿的案前,翻开一本新送来的州府奏报。
北地有雨,南粮未收,几处堤坝需要加固。
她提笔批了几行字,放下笔时,窗外飞过一群鸟,掠过宫墙。
她抬头看了一眼。
明天早朝,世家那边会有动作。
她知道。
但她也准备好了。
手指轻轻擦过耳后玉坠。
系统提示音响起:【冷却完毕,剩余使用次数:五次】。
她没急着用。
只是静静坐着,等夜色彻底落下。
远处钟楼传来一声响。
她站起身,走到案前,把今日所有文书重新看了一遍。
每一份,都盖了她的印。
每一个决定,都经她手。
外面风起了,吹得帘子晃了一下。
她伸手按住桌角的一份册子,不让它被风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