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砚立于殿侧廊下,听到这话冷笑一声:“尔主若敢与朕并立,可敢遣子入质?”
那使节脸色一变,未及回应。
沈知微仍未出声。她抬手一挥,两名内侍抬出战图架。西域归附图、南诏称臣书、海禁布防阵列一一陈列。随后,十名寒门出身的将领携缴获敌旗入场,按剑而立。
战旗之上,血痕斑驳。有一面正是突厥前年败退时遗落的王旗,此刻高悬于众使眼前。
那使节盯着旗帜看了许久,终于双膝触地。
其余各国使者相继跪倒。声音汇成一片:
“皇后娘娘千岁!帝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声浪冲天而起。宫墙震动。百姓在外齐声呼应,呼声如潮水般一波波涌来。
沈知微立于垂帘之前,望着眼前景象。她没有笑,也没有动。只是伸手抚过玉册封面,指尖缓缓划过“沈后”二字。
裴砚走过来,站在她身侧。两人并肩而立,看着殿前万民俯首,外邦臣服。
一名内侍匆匆走入,将一封密报递上。沈知微接过,拆开看了一眼。是江南急件,提到有船只在沿海异常靠岸,形迹可疑。
她合上信纸,放入袖中。
外面欢呼仍在继续。一名孩童挣脱母亲的手,跑到宫门前仰头大喊:“我也要考女科!我要当官!”
周围人哄笑鼓掌。那孩子涨红了脸,却仍挺直脊背站着。
沈知微收回视线,转向案前堆积的奏章。她拿起最新一份,翻开第一页。
字迹工整,内容关于北方屯田改制。她提笔批注两句,放下朱笔。
风从殿外吹进来,拂动帘幕一角。阳光斜照进来,落在凤印象上,反射出一点刺目的光。
她眯了一下眼。
远处传来新的脚步声,整齐有力。
又一批边报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