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他。”她说,“他想夺权,是为了自己。我想稳边,是为了百姓。”
裴砚没再说什么,只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夜里,又一封急报送来。这次是西北驿站转递,信封上没有印章,只有暗红蜡痕。沈知微拆开一看,是一张地图残片,画着一条隐秘商道,尽头标着一个红点,旁边写着两个小字:“埋伏”。
她盯着那张图看了很久,然后叫来心腹内侍。“派人去查这条道,最近半年有没有商队失踪记录。”
内侍领命而去。
她起身走到屏风后,取出一个铁盒。打开后,里面是一叠密档,最上面那份写着“裴昭旧部名录”。她翻到中间一页,停住了。一个名字被圈了出来——阿史那云,原为禁军副统领,三年前随裴昭假死脱身,此后销声匿迹。
她用朱笔在那名字旁画了个叉。
第二天早朝,她照常出席。一名礼部官员奏报,说西域十一国将派使节前来谢罪,并献上贡品以表归顺诚意。
沈知微听着,没表态。
退朝后,她在太极殿外遇见裴砚。他问:“你信他们真会谢罪?”
“不信。”她说,“但他们必须来。”
“为什么?”
“因为我们要让他们亲眼看到,什么叫‘违令者死’。”她看着宫门方向,“首级还在菜市口挂着,血还没干。”
裴砚看着她,忽然笑了下。“你比我更懂人心。”
她没接这话,只说:“今晚我会再发一道密令,调两营玄甲卫移驻玉门关。”
“你不告诉我具体内容?”
“不必。”她说,“只要你知道,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裴砚点点头,转身离去。
她站在原地没动。风吹起她的衣袖,露出手腕上一道浅疤。那是前世被家法鞭打时留下的,这么多年都没消。
黄昏时,内侍回报,查到了那条商道的记录。过去半年,共有七支商队从此路过,其中四支失踪,无人生还。
沈知微听完,只说了一个字:“查。”
内侍犹豫了一下。“若查到与宫中有关的人……怎么办?”
她抬头看他,眼神平静。“那就杀。”
内侍低头退出去。
她坐回案前,提笔写下新的指令。写完,吹干墨迹,放入特制铜管中。外面天色渐暗,宫灯一盏盏亮起。
她把铜管交给守候在外的暗卫。那人接过,转身快步离去。
她站起身,走到窗前。远处宫墙之上,巡逻的士兵影影绰绰。城楼下,一辆马车缓缓驶过,车帘掀开一角,露出半张脸。
她看清了那人的侧脸。
手指猛地攥紧窗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