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师士兵驾小艇冲入乱流,与落水者搏斗。有人持短刀反抗,被当场击晕拖回。浪花翻涌中,一名披黑袍的男人被两名士兵架着拖上岸。他腰间金纹腰牌未摘,胸前衣襟撕裂,露出半块玉佩。
沈知微走下崖台,亲自上前。
她一把扯出那枚玉佩。
白玉嵌金丝,背面刻着“清瑶”二字。
她指尖抚过铭文,力道很轻,但指节微微发紧。
这是沈清瑶的贴身之物。前世她戴了十几年,从不肯离身。如今出现在裴昭残党首领怀里,说明什么不言而喻。
她收起玉佩,转身走进营帐。
桌上摆着空白密信纸。她提笔写下一句:
“他未来的王后,在我手里。”
不署名,只加盖凤印。
“送去边境驿站,交给北狄新王的使臣。”她把信封好,递出去。
传令兵接下,快步离去。
外面战事还未完全结束。仍有零星抵抗,但大局已定。水师正在打捞尸体与残件,确认无一人逃脱。
沈知微走出营帐,海风迎面吹来,带着焦糊和咸腥的味道。她抬头看向远处海域,最后一艘敌船正在下沉,只剩半截桅杆露在水面。
水师将领走过来,抱拳行礼:“娘娘,三艘敌船全毁,生擒七人,其余皆毙。首领已关入重牢,待审。”
她点头:“查清楚他是谁。”
“是裴昭旧部,曾任东宫侍卫统领,三年前失踪,原以为死了。”
沈知微冷笑一声:“没死,藏得好。”
将领顿了顿,又道:“属下……先前多有疑虑,今日亲眼所见,方知娘娘布局之准。”
她看他一眼:“你现在信了?”
“信了。”
“那就记住一句话。”她声音不高,却压住了风声,“以后我的命令,不必想,只管做。”
将领低头:“遵命。”
她不再多言,转身走向指挥所。刚踏进门槛,谍网女官匆匆进来。
“娘娘,海底打捞出一只铁箱,上有火漆封印,疑似重要物件。”
“打开看看。”
铁箱抬进来时还在滴水。撬开锁扣后,里面是一叠泛黄纸张,最上面那份写着“泉州军械布防图”,盖着前朝兵部印。
沈知微一张张翻看,脸色越来越冷。
这些图标注了沿海十七个要塞的兵力分布、粮仓位置、炮台死角。有些地方还用红笔圈出,写着“可破”二字。
这不是逃亡路线图。
是入侵计划。
他们根本没打算逃,而是想借海路反扑,里应外合攻下沿海据点。
她把图纸扔在桌上:“立刻传讯京城,加强所有海防驻守,尤其是泉州、明州、登州三地,加派巡哨,夜间不得熄灯。”
女官领命而去。
沈知微坐在椅上,闭了闭眼。一天之内连破两局,身体有些发沉。但她知道不能停。
裴昭虽死,余党未绝。沈清瑶勾结北狄,至今未归。这场清算,还没完。
她睁开眼,站起身。
“传令下去。”她说,“封海七日,所有船只不得出入。飞鸟也不许放走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