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微站起身,冷冷下令:“将活口押入地牢,严加看管。尸体暂存冰窖,待明日查验伤口来源。其余逃窜者,全城通缉,凡提供线索者,赏银百两;窝藏者,以通敌论处。”
告示连夜张贴于各城门与街口,百姓惊动。有人认出画像中死者装束异样,纷纷议论外族入侵之事。市井之间,风声骤紧。
她回到宫中,尚未歇息,柳七娘再度来报:“审讯俘虏,拒不言语,只咬舌自尽。但在他怀中搜出一块木牌,刻有‘寅三’二字,疑似编号。”
沈知微接过木牌细看,纹理粗糙,字体歪斜,确为临时刻制。她又取出之前缴获的血引针,对比刻痕,发现针尾凹槽处也有类似手法留下的数字——“巳七”。
“他们在内部编号。”她低声道,“说明不止一次行动,也不止一人潜入。”
柳七娘点头:“属下已命人排查近三个月进出京城的商队名录,重点筛查来自东南沿海的船只。另派细作潜入码头暗查,若有形迹可疑者,立即上报。”
沈知微沉默片刻,忽问:“赵九呢?”
“昨夜并未现身,属下已派人包围其宅院,只待他露面。”
“不必等了。”她抬眼,“他不会回来了。要么已死,要么藏身于东瀛人接应点。”
她走到窗前,望着漆黑夜空。这场劫狱虽被挫败,但她清楚,这只是开始。裴昭尚未处决,残党仍在,如今更引来了境外杀手。
她必须尽快斩草除根。
次日清晨,她召集禁军统领与刑部主事,当众宣布:“裴昭余党勾结外敌,图谋不轨,现已查明骨干名单十二人,即刻通缉。凡协助朝廷抓捕者,赏银五十两;知情不报者,同罪论处。”
名单公布,朝野震动。数名原属裴昭幕府的官员连夜弃宅而逃,却被早早设伏的禁军截获。另有三人藏身寺庙,妄图剃度避祸,亦被揪出。
三日后,又有两名漏网之鱼在城南客栈被捕。审讯中供出藏匿地点,牵出地下密道一条,直通城外荒庙。庙中搜出兵器数十件、密信十余封,内容涉及联络东瀛、策反边军等事。
沈知微一一过目,最后停在一封未寄出的信上。信纸泛黄,字迹潦草:
“赤尾流已损三人,须再调五人入京。若寅字号未能得手,则改由海路接应,务必在七日内救出王爷。”
她手指缓缓摩挲纸角,眸光渐深。
这时,柳七娘匆匆进来,手中捧着一份新到密报。
“娘娘,东南沿海急报——三日前,有不明船队出现在琉球岛外海,船上旗帜绘有赤尾图案,疑为东瀛武装商船。”
沈知微接过密报,展开细读。末尾一行小字写着:“该船队未申报入境,航向直指登州港。”
她静静站着,手中密报边缘已被捏出褶皱。
窗外阳光洒落,照在她手中的纸上,映出一行清晰墨迹——“东瀛船队已在东海集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