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砚盯着她看了很久,终于点头:“由你全权调度。”
第二天,内库正式发布告示:因原料短缺,丝绸供应减半。消息一出,南诏商人连夜调动银两,试图抢购最后一批存货。而与此同时,沈知微下令开放三座新织坊,悄悄释放少量成品入市,制造紧缺假象。
她还调用了此前整编的舰队。那是剿灭裴昭残党后收编的水师旧部,经过清洗重组,如今只听中央号令。她亲自拟定编制,设立“海防巡检司”,统辖三大港口防务。
第三日清晨,她接到密报:倭寇头目一名亲信在泉州酒肆与当地船主密会,约定三日后接一批火药,来源琉球。
她当即唤来水师提督,指着海图一处礁岛:“在这里设伏。船队伪装成商船,夜间靠近,等他们卸货时动手。”
提督有些犹豫:“若对方火力强,我方伤亡可能不小。”
“他们不会带太多人。”沈知微说,“走私火药不敢张扬。而且——”她顿了顿,“我已确认,那批货是从琉球南岸码头出的,走的是暗潮路线。那种船速慢,转弯笨,最适合围剿。”
提督领命而去。
当天傍晚,前线传来捷报:截获火药十二箱,俘敌七人,无一漏网。水师仅轻伤三人。
裴砚看完战报,抬头问她:“你怎么知道他们会走暗潮道?”
她没回答。心镜系统今日第三次启用,就在今晨读取一名降俘心声时,听见了短短三秒的念头:“这次走南岸,绕开巡检船。”
但她不能说。
“猜的。”她只说了两个字。
裴砚看着她,眼神复杂。他知道她总有办法,却从不解释来源。这种神秘感让他不安,也让他依赖。
夜深,文华殿烛火未熄。沈知微仍在批阅奏折,一份来自明州的文书提到,有渔船私自出海,被当场扣押。船上搜出南诏铜币三串,疑似接受敌方资助。
她提笔写下批语:船主下狱,同村渔船暂停出海资格五日,以儆效尤。
裴砚站在窗前,望着宫外渐沉的暮色。海风未至,但战云已起。
“你觉得他们会罢手吗?”他问。
“不会。”她合上奏册,“这才刚开始。”
他转过身:“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她刚要开口,殿外又传来急促脚步声。一名内侍跪地呈报:
“启禀陛下,登州急讯——南诏使者已在城外,声称要面见皇后,否则便切断所有盐运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