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微看着她。
“我知道。”她说,“所以我才会推这一策。”
女子深深一拜,然后起身,走向大殿。
裴砚走下来,站到沈知微身旁。两人并肩而立,望着那一列列走入金殿的身影。
“你杀一人,可止乱。”他低声说,“但立一制,能安百年。”
沈知微没回应。
她只是把手放在剑柄上,指节轻轻摩挲过那一道旧痕。那是裴昭最后一次刺向她时留下的,深浅刚好嵌进指尖。
“接下来呢?”裴砚问。
“还有许多事要做。”她说。
远处,钟声响起。新的一天开始了。
一名内侍快步走来,手中捧着厚厚一叠奏章。
“江南八府女学筹建进度已报,请娘娘过目。”
沈知微接过奏章,翻开第一页。纸页干净,字迹工整。
她正要细看,忽听得广场另一侧传来争执声。
抬头望去,两名女子正在争执。一个指着榜文怒骂,另一个紧紧抱着文书不肯松手。
“你不过靠关系上榜,也配称进士?”
“我凭真才实学考试,不怕你污蔑!”
沈知微静静看着。
裴砚皱眉:“要不要派人去管?”
她摇头:“不用。她们现在会吵,是因为终于有了吵架的资格。”
风吹起她的袖子,露出手腕上一道淡疤。那是重生那夜,她割腕自救留下的痕迹。
如今那道疤已经褪成一条细线,几乎看不见了。
她合上奏章,转向内侍:“传令下去,三日后开女学提举司首议,议题——如何确保各地女学公平取士。”
内侍领命而去。
沈知微站在原地,目光落在午门上方的匾额上。
“金殿”二字,在阳光下泛着金光。
她抬起手,轻轻抚过剑柄。
剑未出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