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那人拔刀挡在门前,“你敢!”
沈知微看都不看他一眼:“阻惠民之举者,视同谋逆。拿下。”
禁军上前,几下制伏守卫。大门撞开,药库景象赫然显露。
数十个药柜倾倒,干草铺地,部分药材被踩碎混入泥中。更触目惊心的是,几大袋当归、黄芪打开后露出黑灰色粉末,边缘渗出暗汁,分明是霉变加毒物混合。
林济冲进去翻检,脸色铁青:“这不是自然受潮!是人为泼洒腐液!有些药包还被剪开,塞进了断肠草末!”
沈知微走进库中,随手抓起一把药渣。
“这是要毁掉整座医馆的根基。”她声音很轻,“让他们以后不敢来领药,说皇后发的是毒药。”
林济咬牙:“卑职愿以性命担保,所有药材入库前皆经三重检验!”
“我知道。”她回头,“传京兆尹,半个时辰内到此听审。同时调户部、刑部官员前来录案。”
她走出药库,立于台阶之上。
百姓仍在远处等候,目光焦灼。
她扬声道:“查实有人蓄意毁药,意图害民!此药库已被污染,今日所发药物,全部更换新批次!”
人群哗然。
“不是我们不给药,而是有人想让你们死!”她声音陡厉,“他们怕穷人活命,怕寒门出头,怕仁政推行!所以毁药、造谣、封锁门户!”
众人沉默,继而怒吼四起。
“谁干的?!”
“杀了他!”
沈知微抬手压下喧哗。
“幕后之人,很快就会付出代价。”
她转身对林济:“清点损失,登记受损药材种类与数量,列成清单。”
“是。”
“另拟一道告示,张贴全城——凡参与此次毁药者,若三日内自首,可免死罪;窝藏不报者,同罪论处。”
林济领命而去。
两个时辰后,户部尚书亲自到场核查,确认药库损失折合白银三千两,涉及二十七种常用药材。刑部提审守卫,供出确系受王家旁支子弟指使,而此人又与朝中某侍郎有姻亲关系。
沈知微坐在医馆堂中,面前摊开册子。
林济进来禀报:“娘娘,名单已齐。共十三人涉案,主使者为王家庶子王承业,其叔父王崇曾任礼部右侍郎,今居闲职。”
她合上册子:“够了。”
她起身,走到院中,当着百姓面取出凤令。
“传旨:王氏一族勾结吏员,毁药害民,罪不可赦。”她声音清晰,“限三日内,捐补双倍药材,送至京城七所医馆及各坊施药点。逾期不交,满门抄斩,田产充公,族谱除名。”
全场寂静。
有人倒吸一口气。
她将凤令交给禁军统领:“押王承业入狱,查封其宅。其余从犯收监待审。”
禁军领命而去。
百姓久久站立,忽然有人带头跪下。
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到最后,整条街的人全都伏地叩首。
“皇后仁德!”
“活菩萨啊!”
沈知微没让他们起来。她知道,这一跪,不是给她一个人的,是给那些终于能拿到救命药的人。
林济走到她身边,低声说:“娘娘,接下来怎么办?”
“推广医馆。”她说,“先在京畿八县设点,明年春前,覆盖所有州县。选医士不看出身,只看本事。你负责统筹。”
林济怔住,随即深深躬身:“卑职定不负所托。”
她点点头,转身踏上回宫轿辇。
夕阳落在宫道上,拉长她的影子。
回到永巷,她召来尚药局老臣,取出处方底档逐条比对。果然发现陈太医开出的“补益方”中有三味药与太子体质相冲,且剂量超出常规两倍。
她将方子扣下,暂不声张。
夜里,裴砚派人送来消息:刺客供出沈清瑶确与其姐林嫔有联络,但林嫔已在半月前暴毙冷宫,死因可疑。
她握着纸页,许久未动。
窗外风起,吹灭了一盏灯。
她吹熄另一盏,独自坐在黑暗里。
片刻后,机械音在脑中响起——
【宿主护民成功,解锁“仁心照世”成就】
她没反应。
很久,她才起身,走到书案前,提笔写下一行字:
“医者治疾,政者治乱。药可解毒,律可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