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微看清了。
那布包不大,深褐色,边角绣着一朵褪色的蓝花。
她没有立刻行动。
直到小宫女离开,她才缓缓起身,走到石缝前,取出布包。
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小撮褐色粉末,气味极淡,几乎闻不出。
她用指尖沾了一点,捻了捻。
不是药渣。
也不是香料。
她将布包重新包好,藏入袖中。
这时,内室传来动静。太医低声惊呼:“太后醒了!”
沈知微快步走入,只见太后睁着眼,目光涣散,嘴唇微动。
裴砚尚未回来,殿中只有几名宫人和太医。
太后艰难地抬起手,指向角落的柜子:“……柜子里……红木匣……拿来……”
一名老嬷嬷急忙取来匣子,打开呈上。
里面是一本册子,封面写着“养生录”三字,纸页泛黄,显然是多年随身之物。
太后用尽力气抓住沈知微的手腕:“……每日……三丸……饭后……不可断……”
她的声音断续,手指颤抖。
“您说的是药?”沈知微问。
太后点头,眼神急切:“……断了……就会……咳血……活不过三日……”
话未说完,她又剧烈咳嗽,嘴角渗出血丝。
太医连忙上前施救。
沈知微退到一旁,盯着那本册子。
每日三丸,饭后服用,不可中断。
这药吃了多久?
为什么太医院不清楚?
她想起系统提示——慢性毒。
长期服用,缓慢侵蚀。
有人让她必须吃这药,又让人相信不吃就会死。
这才是最狠的局。
她将册子握紧,指节微微发白。
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
裴砚回来了。
他走进来,看到沈知微手中的册子:“这是什么?”
“太后说,这是她多年来服用的补心丸记录。”她递过去,“每日三丸,饭后服,若断药,便会心疾发作。”
裴砚翻开册子,眉头越皱越紧:“太医院从未登记此药。这药从何而来?”
“据宫人说,一直由太后贴身宫女亲自煎制,不假他人之手。”
裴砚眼神一沉:“传那个宫女。”
“她刚才端药进去后,便去了后院,一直未归。”
“找!”裴砚声音冷下,“封锁慈宁宫,所有人不得出入。朕倒要看看,是谁敢在太后面前动手脚!”
沈知微站在一旁,没有说话。
她知道,那宫女不会回来了。
真正的问题,不在人,而在药。
谁让她非吃不可?
谁让她以为不吃就会死?
她低头看着袖中的布包。
答案,就在这粉末里。
裴砚走到她身边,声音低沉:“你觉得,这事和谁有关?”
她抬眼看他:“陛下觉得呢?”
“母后这些年,从不插手朝政。”裴砚缓缓道,“但她有一样东西,谁都碰不得。”
沈知微心头一跳。
“什么?”
“先帝遗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