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块牌不是假的。它是十年前裴昭府中护卫才有的凭证。而持有它的人,只能是当年跟随他到最后的亲信。
“查一下最近三个月进出灵隐寺的记录。”她说,“尤其是那些送药、送粮的僧人。如果有谁频繁出入,或者身份不明,立刻抓起来审。”
王令仪应声而去。
裴砚靠在椅背上,眼神渐渐冷下来。
“如果真有个孩子活着,那就说明还有人想翻盘。”
“但他们已经没有筹码了。”沈知微说,“信被截下,人被抓到,联络网也被打碎。现在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等死。”
裴砚点点头。
“从今天起,北疆加强巡防,边境五城不得放任何可疑人员出入。另外,灵隐寺由禁军接管,所有僧侣登记造册。”
命令很快传下去。
沈知微站在殿中,看着外面渐渐亮起的天光。一夜未眠,但她一点都不觉得累。相反,她感觉前所未有的清醒。
九次使用机会已经用完。心镜系统陷入沉寂,要等一炷香后才能再次启动。可她不再需要它了。
该知道的,她都已经知道了。该抓的人,也一个都没跑掉。
她转身准备离开,却被裴砚叫住。
“你就不想知道,为什么裴昭要留个儿子在外面?”
沈知微停下脚步。
“因为他知道自己活不到最后。”她说,“所以他留下一颗棋子,等着有一天,有人替他完成没做完的事。”
“那你打算怎么处理这颗棋子?”
“等他现身。”她说,“只要他敢动,就会露出破绽。而我,只等那一刻。”
裴砚沉默片刻,终于开口:“你变了。”
“人都会变。”她说,“尤其是活过一次的人。”
她走出大殿,迎面吹来一阵晨风。衣袖拂动,袖口那根银线在光下闪了一下。
王令仪追上来,低声问:“接下来怎么办?”
“等。”沈知微说,“他们会自己送上门。”
王令仪皱眉:“万一他们不出现呢?”
“他们会。”她说,“因为死人不能复生,可活人总想报仇。”
两人并肩站着,谁都没有再说话。
远处钟楼响起早朝的钟声。宫门缓缓开启,第一批官员开始入宫。
沈知微望着那条长长的石道,忽然道:“你有没有发现,这两天,刑部尚书一直没露面?”
王令仪一怔。
“他昨夜告病,说是发热卧床。”
沈知微轻轻点头。
“派人去他府上看看。就说陛下赐了药,要亲自查验服用情况。”
王令仪立刻转身去安排。
沈知微仍站在原地。她的手指慢慢抚过袖中的玉簪,动作很轻。
就在这时,一名小太监匆匆跑来,脸色发白。
“娘娘!不好了!天牢那边……刚关进去的那个幕僚……自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