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拦你做事。”他说,“但命只有一条。你不在,这个家就散了。”
她伸手握住他的手腕,很轻地说:“好。”
龙辇启动。
百姓欢呼声如潮水般涌来。
“皇后千岁!”
“万胜归来!”
“陛下贤后,天下太平!”
沈知微掀起帘子一角,看见街边有个小女孩踮脚递出一朵野花,被士兵接过,放在了车前。
她收回手,靠回他怀里。
裴砚低头看她,发现她眼角有些发红。
“累了?”他问。
她摇头:“只是……没想到会这样。”
“什么?”
“这么多人,真心欢迎我。”
裴砚收紧手臂:“你值得。”
车队行至午门,鼓乐齐鸣。
太子已在殿前等候,由乳母抱着,身穿小件明黄袍服。他看见沈知微,伸出小手,咿呀叫了一声。
沈知微笑了,伸手摸了摸他的脸。
裴砚抱着她下辇,未松手,直接走向乾元殿。
朝臣跟随其后,秩序井然。
殿内早已备好庆功宴。酒未斟,裴砚先执起她的手,面向群臣。
“此战大捷。”他说,“非朕之功,非将之勇,乃皇后运筹,民心所向。自今日起,凡议皇后言行者,以谤君论罪。”
群臣跪地,齐呼万岁。
沈知微站在他身旁,目光扫过众人。
她闭眼,心镜悄然启动。目标锁定几位曾反对她领军的老臣。三秒后,机械音响起:【这女人如今连皇帝都管不住】【但她救了边境十万百姓……罢了】。
她睁开眼,嘴角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宴席开始。
裴砚亲自为她夹菜,又命人撤去辛辣之物,换上温粥软饭。
“你瘦了。”他说。
“你也黑了。”她回。
他笑,握她的手更紧。
酒过三巡,王令仪入殿复命。
她一身征尘未洗,跪地叩首:“启禀陛下、皇后,南诏残部已溃散,边境无患。俘虏登记完毕,七成愿归顺,已编入屯田营。”
“做得好。”裴砚点头,“下去换身衣服,入席。”
王令仪谢恩起身,看向沈知微。
两人目光相接,沈知微极轻微地点了下头。
王令仪嘴角一松,转身离去。
夜深,宴散。
裴砚牵她回宫。
路上,她脚步慢了下来。
“怎么了?”他问。
“我在想沈清瑶。”她说,“她还没抓到。”
“会的。”他说,“她逃不了。”
“我想亲手审她。”
“可以。”他停顿一下,“但别让自己难受。”
她没说话,只是握紧了他的手。
回到寝宫,宫人上来服侍更衣。
裴砚挥手让她们退下,亲自为她解开发簪。
白玉簪落在铜盆里,发出一声轻响。
他替她梳头,动作很慢。
“睡吧。”他说,“明天不用早起。”
她躺下,闭上眼。
他吹灭烛火,躺在她身边,一只手搭在她腰上。
外面传来更鼓声。
她忽然睁眼,在黑暗中看着帐顶。
“裴砚。”她轻声叫他。
“嗯。”
“如果有一天,我必须再走一趟前线……”
他翻身压住她双肩,盯着她眼睛:“不会有那一天。”
她望着他,没再说话。
他慢慢松开手,重新躺好,将她拉进怀里。
“睡。”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