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砚看完,脸色铁青。
他曾念旧情,未对沈清瑶赶尽杀绝,只将她流放边地。可她竟勾结外敌,妄图覆灭大周。
“沈清瑶背族通敌,煽动蛮夷,犯我疆土。”裴砚站起身,声音如刀割冰,“此等逆贼,罪在九族。传令——王令仪即刻点兵十万,出征南诏,平乱擒逆!”
殿中无人再敢多言。
主和派低头退下,方才还质疑的声音消失不见。一场可能拖延数日的朝议,因证据确凿,瞬间定局。
退朝后,沈知微走出大殿,寒风扑面。她站在御书房外的廊下,望着远处宫墙。雪开始落了,一片片打在肩头,没有融化。
裴砚跟出来,走到她身边,伸手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很凉。
“你在想什么?”他问。
她没看他,只低声说:“那一夜,我在祠堂跪着,求她们放过我。沈清瑶就坐在上首,喝着茶,笑着说‘庶女私通,按家法该杖毙’。”
裴砚没说话。
“我被拖进去的时候,她还在笑。”沈知微慢慢抬起手,指尖抚过袖中一支银簪,“那支簪子,是我重生那天,亲手插进雪鸢喉咙里的。从那时起我就知道——心软一次,就会死一次。”
裴砚看着她,终于明白她为何如此决绝。
这不是普通的叛乱,是旧恨重燃,是生死仇敌再临。
他握紧她的手:“朕知道,她活不过这场仗。”
沈知微点头,目光望向南方。
沈清瑶逃了这么多年,终究还是回来了。但她忘了,这一次,执棋的人不再是任人宰割的弃女,而是能看透人心、掌控局势的皇后。
她不会逃,也不会留情。
次日清晨,兵部发出调令,十万大军集结北校场。王令仪披甲持印,立于将台之上,等待指令。
沈知微站在城楼上,看着远方烟尘滚滚。战鼓声隐约传来,震动地面。
一名内侍快步跑上城楼,手里拿着一封信。他还没开口,沈知微已经转身。
“不必说了。”她抬手止住,“我知道是谁送来的。”
内侍愣住。
她接过信,没拆,直接撕成两半,扔进风里。纸片飞散,像枯叶坠落。
城楼下,一匹黑马突然扬蹄嘶鸣,士兵拉不住缰绳,马头猛地转向东南方向,前蹄悬空片刻,重重砸回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