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微将白玉莲花簪重新插回发髻时,指尖还残留着冰凉的触感。她刚随裴砚走下乾元殿前的石阶,宫道上风未停,却已有内侍疾步奔来,脸色发白。
“陛下,王爷裴昭已在御前递了折子,弹劾沈府通敌。”
裴砚脚步一顿。
“他说沈翊私受北狄密信,许诺献出江南三州粮道,换取兵马入境。御林军已奉旨封锁沈府,上下人等不得出入。”
沈知微眼神一沉。她没有说话,只在心中默念:【心镜系统,启动】。
目标锁定那名传话内侍。
三秒后,机械音响起:【这信是今早才写好的,墨都没干透,裴昭亲自塞进奏匣……说是只要陛下派人去查,就有人看见皇后夜闯沈府,销毁证据】。
她立刻抬眼看向裴砚,声音压得极低:“信是假的。但他要我们动。”
裴砚目光冷了下来。他看懂了她的意思——这不是为了定罪,是为了设局。若他们不去,沈家难逃抄斩;若去了,便落人口实,说帝妃勾结外臣、掩藏罪证。
他只问一句:“你能找出破绽?”
“能。”她说,“但得现在进去。”
裴砚当即转身,大步朝宫门外走去。玄袍翻动,身后禁军迅速集结。沈知微快步跟上,手按在袖中玉簪上,指节微微用力。
马车疾驰出宫,直奔沈府。
还未到门口,便见府邸四周已被铁甲围死。火把照亮院墙,御林军持刀立于门前,气氛紧绷。一名将领上前拦住去路,躬身行礼:“陛下,皇后,奉裴昭王爷令,此地不得擅入,以防证据损毁。”
裴砚站在车前,目光扫过那人:“你是他的人?”
将领低头:“属下只听军令。”
“那朕的命令呢?”裴砚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威压,“朕要进沈府查案,你拦得住?”
将领僵住。
沈知微这时忽然冲出一步,扑向大门,声音颤抖:“父亲!父亲你在里面吗!”她双膝跪地,手指抓着门缝,指甲泛白,“他们说你要通敌,可你不是这样的人啊!”
守军被这突如其来的哭喊震住,纷纷侧目。
就在这一瞬,裴砚已越过人群,直入府门。沈知微紧随其后,身影一闪而没。
书房外,两名副将把守。见皇帝亲至,只得退开半步,但仍挡在门前。
“陛下,此处乃关键证物所在,不可轻动。”
沈知微靠在廊柱边,喘息未定,眼中泪光未散。她悄悄闭眼,再次启动系统:【心镜系统,启动】。
目标锁定左侧副将。
三秒过去,心声浮现:【暗格在书架第三层左边那块松砖后面,信是今晨放进的,火漆都还是新的】。
她记下位置,不动声色。
裴砚推门而入,脚步沉稳。沈知微尾随进入,反手关门。屋内烛光昏黄,书架林立。她径直走向第三层,手指轻推一块木板,咔的一声,暗格弹开。
一封火漆完好的信静静躺在其中。
她取出信件,展开一看,纸上确是北狄文字,内容与指控一致——沈翊愿以粮道换兵援。但她只看了一眼,便皱眉。
“笔迹太整,不像急密。”她低声说,“而且……”
她凑近烛火,指尖抚过纸面,忽然停住。
“这纸不对。”
裴砚接过信,沉声问:“怎么?”
“北狄使节往来文书,皆用粗麻纸,因本地不产细绢。而这纸光滑细腻,纹理紧密。”她将信角对准烛光,“看见了吗?暗处有水印。”
裴砚眯眼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