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沈清瑶尖叫,“我没有!她是故意害我!您不能这样对我!”
“不能?”老夫人冷冷盯着她,“你若再嚎一句,我不但关你,连你母亲的正妻名分也一并议了。沈家不养祸根,更不容欺心之徒。”
最后一句,是对着李氏说的。
李氏浑身一震,脸色瞬间惨白,手指紧紧攥住椅背,指节泛青,却不敢再说半个字。
沈清瑶被人架起,双脚乱蹬,哭喊声渐渐远去。厅内重归寂静。
沈知微仍站在原地,手垂于身侧,指尖轻轻拂过那枚白玉簪的尾端。她没去看李氏,也没向老夫人谢恩。胜利不是用来炫耀的,而是用来沉淀的。
老夫人缓缓闭眼,片刻后才道:“知微,你受委屈了。”
“孙女不敢。”她微微躬身,“只求家中清明,不冤枉一人,也不放过一人。”
“好。”老夫人睁开眼,目光难得柔和几分,“你回去歇着吧。宫里的旨意既然来了,明日便准备入宫。莫让贵人久等。”
“是。”
她转身离去,步伐依旧平稳。穿过前厅门槛时,阳光斜照进来,落在她肩头一瞬,又滑向地面。
身后,李氏终于松开扶手,整个人瘫软靠回椅背。她望着沈知微的背影,眼中恨意翻涌,却又不敢发作。
沈知微走出前院,沿着回廊缓步而行。风从檐下掠过,吹动她裙角。她没有回头,但能感觉到那一道目光——来自李氏,来自那些躲在窗后窥视的眼睛。
她走到拐角处,忽听得前方脚步杂乱。几名粗使婆子抬着一床湿透的锦被匆匆走过,边走边低语:“快些送去烧了,别让夫人看见……说是大小姐昏倒时打翻了茶炉,烫伤了腿……”
沈知微脚步微顿。
她没停下问话,也没有流露任何神情。只是右手悄然探入袖中,摸到了那把银剪。刃口冰凉,一如昨夜。
她继续前行,身影消失在长廊尽头。
院外,一辆宫车静静等候。车帘微动,露出一角绣金边的衣袖。
沈知微登上车厢,坐定。车内铺着厚绒毯,角落放着一只紫檀木盒,盒盖微启,露出几支参须。
她伸手合上盒盖,指尖在雕花边缘停留了一瞬。
车夫扬鞭,马蹄声响。车轮碾过青石路面,缓缓启动。
就在车身轻晃的刹那,她忽然掀开座椅夹层,取出一封未曾拆封的信笺。纸面粗糙,火漆印完整,背面写着一个极小的“昭”字。
她盯着那字看了两息,然后将信塞进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