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刚把儿子哄睡，手机就疯狂震动起来，屏幕上“张总助理”四个字跳得急促。她蹑手蹑脚走出卧室，反手带上门，压低声音接起：“喂，您好。”
“林总！恭喜啊！咱们人才公寓项目拿了‘优秀民生项目’表彰，明天上午市政府开会颁奖，张总让您代表公司上台领奖！”助理的声音里满是兴奋，透过听筒都能想象到她雀跃的样子。
林晚愣了两秒，随即嘴角忍不住上扬。人才公寓项目从图纸初稿到最终落地，前前后后改了十七版方案，光消防验收就卡了三次，现在总算熬出了头。她刚想说“好，我准备一下”，就听见客厅传来“哗啦”一声脆响，紧接着是婆婆的惊呼：“哎哟！这刚买的青花瓷碗！”
林晚快步走出去，只见客厅地板上碎瓷片撒了一地，婆婆正蹲在地上捡，丈夫周明轩举着个空奶瓶，一脸无辜地站在旁边。“妈，您别动，小心扎手！”林晚赶紧找了扫帚过来，“明轩，你怎么把奶瓶放茶几边了？”
“我这不是刚给儿子冲完奶嘛，想着放那儿方便，谁知道妈擦桌子一抬手……”周明轩挠挠头，蹲下来帮忙扫碎片，“对了，刚谁打电话？看你笑得跟朵花似的。”
“公司项目获奖了，明天去领奖。”林晚一边扫碎片，一边跟婆婆说，“妈，这碗碎了就碎了，回头再买新的，您可别心疼。”
婆婆直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嘴上说着“碎了好，碎碎平安”，眼神里却藏不住可惜：“这碗还是你上次出差给我带的，三百多呢。不过话说回来，你这项目能获奖，真是出息了，明天穿我给你买的那件藏青色西装，精神！”
林晚笑着应下，心里暖烘烘的。放在以前，婆婆早该抱怨她“整天忙工作不顾家”，现在却主动操心起领奖的穿着，这转变比项目获奖更让她欣慰。
第二天一早，林晚特意提前半小时出门。刚到公司楼下，就看见张总的车停在门口，车窗降下，张总探出头招手：“林晚，上车，咱们一起去会场。”
坐进车里，张总递给她一份文件：“这是表彰会的流程，你上台领奖时简单说两句，不用太长，突出咱们公司‘民生为本’的设计理念就行。对了，这次获奖后，公司董事会有个重要决定，等会儿跟你说。”
林晚心里一动，难道是关于晋升的事？之前就有风声说公司要增设副总职位，负责创新业务板块，她隐约有预感这事跟自己有关，但没敢多想。
会场设在市政府会议中心，刚进门就撞见了老熟人——之前恶意竞争的同行王总。对方看见她，皮笑肉不笑地走过来：“林总，真是恭喜啊，听说你们项目拿了奖？不过这民生项目利润薄，也就是挣个名声。”
林晚淡淡一笑：“能为老百姓做点实事，比挣多少利润都强。不像王总，上次专利侵权的赔偿款，应该已经结清了吧？”
王总脸色一僵，悻悻地转身走了。周明轩昨晚特意叮嘱她“少跟这种人置气”，她现在也确实没心思跟对方纠缠，跟着张总进了会场。
表彰会开始得很顺利，前面几个项目领奖人发言都中规中矩。轮到林晚时，她深吸一口气走上台，接过奖牌的瞬间，台下突然传来一声惊呼：“天花板怎么漏水了？”
林晚下意识抬头，就看见头顶天花板的角落渗出一片水渍，水珠正顺着墙皮往下滴。更要命的是，那水渍的位置正好在她头顶斜上方，眼看就要滴到她的西装上。
“别动！”身后传来一个急促的声音，紧接着一只手拽着她往旁边一拉。林晚踉跄了两步，回头一看，竟是会场的安保大哥，手里还举着个拖把：“姑娘，快躲开，这墙皮怕是要掉下来！”
话音刚落，就听见“哗啦”一声，一小块墙皮带着泥水砸在她刚才站的位置，溅得地板上全是污渍。台下瞬间骚动起来，有人拿出手机拍照，有人小声议论“这会场怎么回事”。
林晚惊魂未定，手里还紧紧攥着奖牌。张总赶紧上台打圆场：“各位别慌，应该是管道老化导致的小问题，不影响会议。林总，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