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盯着桌上刚打印好的《晚晴亲子设计加盟培训手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纸页边缘——这手册她改了五版，小到设计软件快捷键标注，大到客户沟通话术模板，连“如何应对熊孩子突然闯入设计现场”的应急方案都写了进去，可一想到即将到来的加盟培训，还是忍不住捏了捏眉心。
“妈，你又在‘盯’那本‘天书’啦？”大女儿林思语举着个啃得坑坑洼洼的苹果凑过来，小脑袋在她胳膊上蹭了蹭，“王阿姨说，她儿子去培训班第一天就把老师的粉笔盒藏进垃圾桶了，你说你的学生会不会也这样？”
林晚被逗笑，刮了下女儿的小鼻子：“人家都是开公司的老板，哪会这么调皮？”话虽这么说，心里却没底——这次来培训的两家加盟方，一家是做建材生意的张总，据说脾气比工地的水泥还硬，上次视频沟通时三句话就跟她吵了起来；另一家是刚毕业的大学生李萌萌，带着两个同学合伙创业，劲头足得像刚上弦的发条，可连设计图都画不明白。
第二天早上八点半，培训室里已经坐满了人。张总穿着件印着“xx建材”的poLo衫，翘着二郎腿刷手机，手机屏幕亮得晃眼；李萌萌和两个合伙人挤在后排，手里的笔记本比脸还干净，眼神里满是“我是谁我在哪”的迷茫。林晚刚把投影仪打开，就听见“哐当”一声——张总的手机没拿稳，直接砸在了地上，屏幕裂了道蜘蛛网似的缝。
“哎哟！”张总跳起来捡手机，脸涨得通红，“这破玩意儿！早知道就听我老婆的，换个新的！”
林晚强忍着笑，走上前：“张总别急，先上课，中午我让助理帮你看看能不能修。”她刚转身要讲培训内容，后排突然传来“嘶嘶”的声音——李萌萌的合伙人小陈正偷偷往嘴里塞薯片，包装袋的声音在安静的培训室里格外刺耳。
“那个……同学，”林晚清了清嗓子，“咱们培训期间不能吃零食，要是饿了，休息时我让阿姨准备了水果。”
小陈脸一红，赶紧把薯片塞进包里，结果没塞好，薯片撒了一地，引得张总“嗤”了一声：“毛手毛脚的，还想做生意？”
李萌萌急得站起来：“张总，我们只是没注意，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就能犯错？”张总也站起来，声音拔高了八度，“我跟你们说，做设计这行，差一毫米都不行，你们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还加盟什么？”
眼看两人要吵起来，林晚赶紧打圆场：“大家别激动，咱们都是为了把项目做好。这样，张总您有经验，正好可以给年轻人提提建议；萌们你们有冲劲，也能给张总带来新想法，咱们互相学习嘛。”
好不容易把气氛缓和下来，林晚开始讲设计规范。讲到“儿童房安全设计”时，她特意拿出准备好的样品——一个带圆角的书桌模型，刚要演示如何安装防护条，张总突然站起来：“林总，你这不对啊！”
林晚一愣：“张总，哪里不对？”
“这防护条太厚了，”张总走过来，拿起模型翻来覆去地看，“我卖建材这么多年，知道哪种材料好用，你这玩意儿装上去，小孩一撞还是会疼！我给你推荐个牌子，又薄又软，价格还便宜！”
林晚还没来得及说话，李萌萌突然举手：“林总，我觉得张总的建议不对！我表妹家的孩子就是因为防护条太薄，撞上去还是磕破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