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侯亮平猛地站起来，“消息是怎么泄露的？”
“不知道，但消息很详细。包括我们调查的重点，还有山水集团那个技术并购项目的情况。”
侯亮平感觉天旋地转。
如果媒体报道出来，说最高检调查组经过深入调查，发现山水集团是在为国家突破技术封锁做贡献，那他们就会成为全国的笑柄。
更严重的是，这会影响到整个反腐工作的声誉和权威性。
“立即联系相关媒体，要求他们不要报道！”他急忙下令。
“已经晚了，”小张看着手机上的新闻推送，“报道已经发出去了。”
侯亮平拿过小张的手机，看着屏幕上的新闻标题：
《最高检深入调查发现：汉东企业家高小琴为国引进先进技术，突破西方封锁》
《爱国企业家被误解，反腐调查意外发现先进技术引进项目》
《汉东山水集团：民营企业担当国家重任，突破技术壁垒》
每一个标题都像一把刀，深深地刺在侯亮平的心上。
他们的失败，就这样暴露在了全国人民面前。
此时，侯亮平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看到屏幕上显示的号码，侯亮平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是上级领导的电话。
“喂......”他接起电话，声音有些发抖。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冰冷刺骨的声音：“侯亮平！你是怎么搞的？！”
“领导，我......”
“你什么你！”对方的怒火几乎要通过电话传过来，“我不是跟你说，要注意分寸吗？！要有确凿的证据才能行动！”
“你倒好，没有实据，现在还让媒体给报道出来了！”
“人家山水集团在搞爱国投资，引进先进技术，你真行，把人家当罪犯查！要不是人家有肚量，这事闹到中央去，你知道后果吗？！”
侯亮平额头上的冷汗越来越多：“领导，我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不知道你查什么查？！”领导的声音更加严厉，“业务不精，政治幼稚！像你这样查案，早晚要出大事！”
“领导......”
“别说了！我现在正式通知你，暂停一切调查工作，回京！什么时候上面有新的指示，什么时候再说！”
“啪——”一声，电话挂断了。
侯亮平瘫坐在椅子上，整个人仿佛被抽去了全身的力气。
他想起刚到汉东时的雄心壮志，想起自己信誓旦旦要揪出腐败分子的豪言，现在看来，简直就是个笑话。
侯亮平紧紧握拳，指甲都掐进了肉里。
他知道，从今天开始，他在汉东就成了笑柄。
不管走到哪里，都会有人指着他的背影说：看，那就是把爱国投资当犯罪查的侯处长。
而且，这次失败让他彻底失去了继续调查的机会。
上级对他的信任已经降到了冰点，想要翻身，几乎不可能了。
最关键的是，祁同伟不仅躲过了这一劫，反而因为山水集团的爱国投资而声誉更高。
这样的结果，是侯亮平做梦都没想到的。
“收拾东西，我们回京。”他对调查组的成员们说道。
所有人都默默地开始收拾各自的物品。
没有人说话，但每个人心中都充满了挫败感。
半小时后，最高检调查组的车队驶出了汉东。
车厢里一片死寂，没有人愿意回忆这次失败的调查。
而在汉东的另一个地方，江澈正在和祁同伟通电话。
“哥，第一阶段的任务完成了。”江澈的声音很轻松，
“侯亮平已经带队离开汉东。这次的挫折，至少会让他们一年内不敢再轻举妄动。”
“澈子，你是怎么做到的？”祁同伟还是很困惑，
“那个技术并购项目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江澈笑了笑，
“我说过，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与其被动应对他们的调查，不如主动引导他们去发现我们希望他们看到的东西。”
“现在，他们不仅没有找到我们的问题，反而为我们做了免费宣传。全国人民都知道了，汉东有一位爱国企业家和一位优秀的公安厅长。”
祁同伟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轻松和自信。
“那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下一步，该轮到我们主动出击了。\"江澈的语气变得意味深长，
“赵瑞龙那边应该坐不住了。当他们狗急跳墙的时候，就是我们收网的时候。”
汉东的夜空下，一场更大的博弈正在悄然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