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寨内,篝火熊熊,曹操坐在大帐中,看着案上的地图,脸色阴沉如水。
帐外传来将士们的咳嗽声和呻吟声,那是一天一夜厮杀留下的痕迹。
“主公,此次虽未拿下濮阳,但也重创了吕军,待我军休整完毕,再图进取不迟。”
程昱上前劝慰道。
曹操点了点头,却未说话。
他知道,这次退军不仅是因为将士疲惫,更因为吕布军的顽强抵抗和陈宫的谋略。
濮阳城就像一块硬骨头,不是轻易能啃下来的。
而此时的濮阳城内,吕布正在清点伤亡。
看着帐下将领们疲惫的面容和手中的伤亡名册,他心中也泛起一丝沉重。
虽然守住了城池,但兵力折损近半,若曹军再次来攻,怕是难以抵挡。
陈宫站在一旁,看着吕布的神色,心中暗叹。
经此一战,吕布或许能明白,单凭勇力,终究难以立足乱世。
街巷中的血迹渐渐凝固,火把一盏盏熄灭,濮阳城终于恢复了短暂的平静。
次日清晨,濮阳城外的荒原上,晨雾尚未散尽,便被一阵震天的鼓声撕裂。
曹操身披玄色铠甲,胯下乌骓马踏着沉重的步伐,立于曹军阵前。
他身后,于禁、曹洪、典韦等将按剑而立,十万将士列成方阵,甲胄在晨光中泛着冷硬的光泽。
只是昨日巷战残留的疲惫,仍隐隐刻在每个人的脸上。
“咚——咚——咚——”
西侧烟尘滚滚,马蹄声如惊雷般逼近。
曹操眯眼望去,只见吕布军阵如黑云压境,呈环形铺开,三万精兵阵列齐整,旌旗猎猎作响。
最前方,吕布骑着赤兔马,金盔金甲映得他面容愈发桀骜,手中方天画戟斜指地面,戟尖寒芒慑人。
他左右两侧,两员猛将如铁塔般矗立。
左侧张辽,银甲白袍,手持长枪,眉宇间透着雁门健儿的悍勇。
右侧臧霸,青甲黑盔,腰间大刀悬着半截染血的布条,目光如鹰隼般锐利。
两人身后,又各列三员悍将。
张辽麾下郝萌、曹性、成廉按刀待命,臧霸身旁魏续、宋宪、侯成勒马而立。
八人气息交织,竟在阵前凝成一股无形的威压。
“曹操匹夫!昨日侥幸逃脱,今日还敢列阵送死!”
吕布勒马向前,声如洪钟,震得周遭空气都在颤动。
曹操尚未开口,臧霸已拍马出阵,手中大刀直指曹军:“谁敢与我一战!”
曹军阵中,乐进早按捺不住,提刀纵马冲出:“臧霸休狂!乐进在此!”
两马相交,刀光碰撞间迸出火星。
乐进刀法迅猛,招招直取要害,臧霸经验老到,大刀舞得密不透风。
两人你来我往,转眼便战了十余回合。
曹军阵中夏侯惇见状,眼露凶光。
他昨日在濮阳城内被吕布军杀得狼狈,正憋着一股气,当即拍马而出:“乐进兄弟莫急,某来助你!”
“休要以多欺少!”
张辽冷哼一声,长枪一抖,如蛟龙出海般拦住夏侯惇。
枪影翻飞,与夏侯惇的大刀交织成一片寒光,两人瞬间陷入激战。
阵前四将厮杀正酣,吕布看得不耐,怒喝一声:“废物!连两个无名之辈都收拾不了!”
话音未落,他双腿一夹赤兔马,如一道金色闪电般冲出。
赤兔马速度奇快,转瞬便至阵前,方天画戟横扫而出,带着呼啸的劲风直劈乐进后背。
乐进正与臧霸缠斗,察觉身后杀机,慌忙侧身闪避,却仍被戟风扫中肩甲。
“咔嚓”一声,甲胄碎裂,鲜血瞬间染红了战袍。
他闷哼一声,拨马便退。
夏侯惇见乐进遇险,挥刀逼退张辽,想回身救援,却被吕布反手一戟拦住。
方天画戟如毒蛇吐信,招招致命,夏侯惇拼尽全力抵挡,只觉手臂发麻,气血翻涌。
不过三回合,他便被吕布一戟砸中刀背,大刀脱手飞出,人也险些从马背上摔落。
“哈哈哈!曹操麾下,不过如此!”
吕布狂笑一声,方天画戟一挥,“儿郎们!杀!”
五万吕军如潮水般冲杀而出,曹军本就士气受挫,见主将不敌,瞬间阵脚大乱。
曹操脸色铁青,连声下令:“撤军!快撤军!”
于禁、曹洪连忙率军断后,典韦手持双铁戟,在阵后杀得血肉横飞,才勉强挡住吕军的追击。
曹军一路溃败,足足退了三四十里,直到吕布收兵回寨,才敢停下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