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详细聊了一下细节问题，才各自散去。
第二天清晨。
叶青山刚推开客房的木门，一股浓郁的血腥气便混杂着刺骨的寒风扑面而来，比昨日入城时浓烈了数倍。
阿古拉站在庭院中，望着城池中央的方向，眉头拧成了疙瘩，粗糙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腕间的兽骨手链。
“是祭魔大典。”
阿古拉的声音沙哑得像是被风沙磨过，“每年这个时候，左贤王部都会举行这场仪式，用活人献祭，转化魔徒扩充兵力。”
叶青山心头一沉，刚要追问，便听到街道上传来整齐的脚步声，伴随着铁链拖拽的刺耳声响。
他快步走到商栈门口，撩起门帘一角望去。
两队匈奴士兵穿着染血的皮甲，押着长长的俘虏队伍沿街而行。
俘虏们大多是衣衫褴褛的汉人流民，还有些是被绑缚的匈奴族人。
每个人的脖颈和手腕都套着粗重的铁链，脚步踉跄，脸上满是绝望。
“跟上看看。”
叶青山压低声音，对身后的小石头和阿古拉递了个眼色。
三人混在围观的人群中，随着队伍朝着城池中央的祭坛走去。
祭坛建在一片开阔的广场上，由黑色的巨石堆砌而成，高达三丈。
顶端雕刻着狰狞的魔纹，在晨光中泛着阴冷的光泽。
祭坛周围环绕着九个黑色的石柱，柱身上刻满了扭曲的符文。
石柱之间缠绕着泛着黑气的锁链，形成一个巨大的法阵。
广场四周早已站满了左贤王部的族人，他们脸上没有丝毫同情。
反而带着一种麻木的狂热，像是在等待一场盛大的狂欢。
“这些人……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同胞被献祭？”
小石头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
他看着那些与自己一样年轻的俘虏，想起了当初在长安城外流离失所的日子。
体内的魔气因愤怒开始不受控制地躁动，指尖隐隐泛起黑色。
阿古拉按住他的肩膀，用力攥了攥：“在这乱世，活下去就是唯一的执念。
他们早已被恐惧和麻木吞噬，只盼着献祭的不是自己。”
话音刚落，广场西侧传来一阵骚动。
两名匈奴士兵抬着一张镶嵌着兽骨的座椅，簇拥着一个身披黑色法袍的人走上祭坛。
那人头戴骷髅面具，法袍上绣着密密麻麻的魔纹，手中握着一根顶端镶嵌着骷髅头的法杖，周身散发着浓郁的魔气。
正是祭典的主持者，魔徒祭司。
“八品魔徒。”
叶青山眼神一凝，指尖悄悄搭上了背后的剑匣。
魔徒祭司走到祭坛中央，举起法杖，用嘶哑的声音念起晦涩的咒语。
随着咒语声响起，九个石柱上的符文开始亮起黑色的光芒。
法阵中涌出浓郁的魔气，如同黑色的潮水般在祭坛上翻滚。
围观的族人纷纷跪倒在地，口中念念有词，脸上露出狂热的神情。
“献祭开始！”
魔徒祭司的声音透过面具传出，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