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自己真的剿灭了韩遂,日后恐怕也会被李傕、郭汜猜忌。
思索片刻后,樊稠说道:“韩将军,念在你我相识一场,今日我便放你一马。
但你日后不可再与李将军、郭将军为敌,否则我定不饶你!”
韩遂闻言,大喜过望,连忙道谢:“多谢樊将军,我日后定不会与将军为敌!”
说完,他率领军队加速撤退,很快就消失在樊稠的视线中。
樊稠望着韩遂大军消失在远方山林的背影,手中的长枪握了又松。
“将军,就这么放他们走了?”
身旁的副将忍不住开口,语气里满是不解。
五万追兵整装待发,韩遂的军队早已是强弩之末。
只需再追十里,定能将其全歼,这可是泼天的功劳。
樊稠抬手揉了揉眉心,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李傕、郭汜心胸狭隘,今日我若真灭了韩遂,明日刀或许就架在我脖子上了。”
樊稠低声道,声音里带着几分疲惫,“传令下去,全军回撤,就说韩遂已逃入羌地,地势复杂不宜追击。”
副将虽满心不甘,却也不敢违抗将令,只能闷闷地传令撤军。
谁也没注意到,队伍末尾,一个身着轻甲的少年郎正用阴冷的目光盯着樊稠的背影,手中的马鞭在掌心狠狠抽了一下。
他正是李傕的侄子李别。
此次随樊稠出征,名为历练,实则是李傕安插的眼线。
樊稠放走韩遂的举动,被他看得一清二楚。
三日后,长安城内李傕的府邸。
密室之中,李别单膝跪地,将陈仓城外的情景添油加醋地禀报一遍。
末了还加了句:“叔父,樊稠与韩遂私语时,神色亲昵,恐怕早有勾结,此次放他离去,定是为日后谋反留后路!”
“啪”的一声,李傕手中的酒樽狠狠砸在地上,烈酒溅湿了他的锦袍。
他本就因樊稠在平定西凉时战功赫赫而心存忌惮。
如今听闻这话,更是怒不可遏:“好个樊稠!我待他不薄,他竟敢勾结外敌,若不除他,日后必成大患。”
就在李傕暴怒之际,帐帘轻掀,贾诩缓步走入。
他身着一袭青色长衫,手中羽扇轻摇,脸上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将军息怒,此事若贸然兴兵,恐落人口实,反而让张济等人寒心。”
李傕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怒火:“文和有何妙计?”
贾诩走到案前,手指在地图上轻轻一点,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樊稠此人重情义,不如设一场鸿门宴,以庆功为名召他前来。
席间只需一个借口,便可将其斩杀,神不知鬼不觉。”
李傕闻言眼前一亮,拍案叫好:“好计策!就依文和所言!”
三日后,李傕在府中设宴,遍请张济、樊稠及朝中重臣。
樊稠接到请柬时,心中隐隐不安,可转念一想,自己并未有实质性的背叛之举。
或许只是李傕单纯的庆功,便放下心来,只带了两名亲卫赴宴。
踏入李傕府邸,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酒肉香气,丝竹之声悠扬婉转。
李傕身着锦绣蟒袍,笑容满面地迎了上来,亲昵地拍着樊稠的肩膀:“樊将军此次追击韩遂,辛苦了!今日定要一醉方休!”
樊稠心中的不安稍稍褪去,拱手笑道:“全凭将军调度,末将不敢居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