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一秒便直接按照军中礼仪行了半跪军礼。
其他几人更是惊骇欲死。
“都当过兵？”李二眼神阻止了一旁的卫队和张阿难，反而露出些自认温和的笑意来。
“嗯……是当过。”裘八叔舌头有些不灵活了。
明洛却突发妙想，换裘三来，是不是能和李二侃大山？
估计也不行。
凭李二怎么个愿意放下架子，但身份地位不是说放就能放的，他是天子，不能自降逼格。
“本来想说什么？宋娘子在这边用饭？”李二其实没打算自曝身份，不过对方后知后觉意识到了。
裘八叔这辈子从来没那么难过，哪怕是军中见贵人或者主帅或者上峰，也都是按部就班。
那个氛围下，说白了大家伙儿都差不多，差距没有那么天差地别。
但眼下……离战火纷飞的隋末过去多少年了，天下万姓谁不晓得天子姓李，英明神武，和杨广完全不是一回事？
”陛下恕罪，小人是有眼不识泰山，原本想着宋娘子难得来一次洛阳，合该小人做东。”
裘八叔的水平已经很可以了，说话不哆嗦不结巴，意思表达清楚，也如实相告没遮掩。
李二听了哈哈大笑：“既然做东，你推荐朕和宋娘子吃什么？”
“这家酒楼宋娘子来过好多次，只是新添的菜品或许娘子不清楚，有一道鹅掌很不错，卤汤也很入味。”裘八叔有问必答，这回已经答得非常优秀了。
“卤汤鹅肉是吗？”
明洛依稀记得，这是现代哪里的一道名菜？但不是中原地区，应该是在南边？
“是，娘子可以尝尝。”
裘八叔眼看周围的人越聚越多，还有几个店家的伙计在前方等得略有焦躁，垂着脑袋不敢说话。
“我们去点菜吧，有点饿了。”明洛对李二今日出行的排场穿着一清二楚，只能算个微服私访。
不然这酒楼肯定得清场。
一路上李二还叮嘱了下伙计一句，“那几人的账算一块就是。”
“天策上将果真爱护士兵。”明洛由衷赞叹。
天策上将对父兄弟弟的手段水平不论，但对参过军的百姓，或者一些中低层的军官士卒，做到了能力范围内的最好。
“你会说话。”
李二喜欢和她待一块不是没理由的，和有些妃子臣子小心翼翼的姿态千篇一律的夸奖比，明洛的这张嘴更像在佛前开过光。
说话中听好听，也不夸张。
“陛下你猜猜，有没有菜是妾的奇思妙想？”明洛大言不惭地指着一盘盘被端上来的菜。
李二主要有些饿了，第一时间夹了筷牛肉尝。
“陛下要蘸这个，特制的，会好吃。”明洛瞧出他对牛肉口味的不确定和质疑，忙建议道。
”嗯。“
李二就此试了第二片。
有酱料的意境，李二的表情舒展了许多，不再是愁眉苦脸的死样。
他几乎每盘都夹了一筷，肚子没那么饿了。
旋即认真回答明洛的问题：”什么菜是你的主意？你总不能是东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