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采女呢?”
明洛眯起眼。
这位的心思一直很浅,或者说一直表现得很浅显。
“六局的女官好像也各有不满。”
芳草不是那么确定。
“是丁姑姑原话?”
“她说,这位采女架子摆得大,联合了六局的女官们,东挑西拣,就这一日便把她们折腾得够呛。”芳草很擅长复述原话。
喔。
“有牵扯到内侍吗?”明洛换了个角度。
“丁姑姑没提。”
“我有数了。明早再说。”明洛没打算抽丝剥茧,这种事情都是剪不断理还乱,不存在真正的公平。
上位者的出面,要么是和稀泥,要么是各打五十大板。
不过明洛没能睡一个安稳的觉,溪娘一晚上很乖,最多翻来覆去地咬咬被角,让她陡然惊醒的是近在咫尺的数声尖叫,凄厉而惊惶。
她直接翻身下榻。
不是她责任心爆棚,而是作为目前内宫位份最高的妃嫔,她是当之无愧的第一责任人。
“何事喧哗?有刺客还是走水了?”明洛起身第一眼便看向窗外,这个时节外殿的窗没合上。
这个角度她没看见火光。
“不是,是长乐殿。”当值的宫人已经爬起来,站在屋外神色慌张。
长乐殿?
是祝采女所住。
等赶到长乐殿前时,明洛已经把所有狗血的宫斗争宠桥段过了一遍,什么情况下会发出凄厉叫喊呢?
孩子没了的时候。
宫门一开,不少宫人面色如纸,仓皇跪地,宛如一只只在黑夜中现形的过街老鼠。
“采女呢?”
明洛环视了圈四下情况,脸色极沉。
丁姑姑所言,或许还隐晦了。
不管她的动机怎样,这位祝采女是真拿自己当回事了,光是伺候的宫人数便远超规制。
”采女刚刚在屋中摔倒了,磕在了桌角上,然后出血了。”有奔出来的老练宫人趴下作答。
嗯?
大半夜地,不睡觉在屋中蹦极吗?
“人如何?”明洛成熟不少,没第一时间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一面往殿中走一面问。
“血流了好多,采女就是疼,一直嚷嚷着。”
明洛给随行的芳草使了个眼色。
不管李二来不来,她总得上报。
殿内果真弥漫着一股非同小可的血腥气,浓郁的铁锈味刺激得明洛心神不宁,仿佛是李秀宁过世时的可怖回忆。
也是一样的漫天血色,萦绕着一股挥散不去的血光。
”昭仪,昭仪。“
明洛尚未露脸,对方便不管不顾地大嚷起来。
这让明洛起了警惕心,别不是请君入瓮的戏码,预备着直接栽赃嫁祸到她头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