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会生下李世民的最幼子,也是长孙去世后后宫诞生的唯一婴儿,足可见李二……至少和杨氏有过一段时间的蜜月期。
先巴结起来,防患于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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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门内,郑观音遥遥注视着明洛远走的身影,眼神晦暗不明,冷冰冰地令人心惊。
“郑姐姐,怎么了?”
杨氏安抚好自己院里的事,站在廊下透气,正好和杵在屋门口的郑观音对上眼神。
郑观音一听她的声音,面色一寒,视线陡然锐利了些,视线定定落在杨氏外头罩着的芙蓉蜜色绣折枝氅衣上。
“郑姐姐看得妾有些心慌了。”杨氏不自然地拢了拢衣裳,旋即又挺直了腰板,“这是家里托人带的,姐姐家中不也经常送衣物来吗?”
郑观音自顾自地冷笑,到底没按捺住心底的好奇,径直问:“宋明洛来干嘛?”
嗯?
杨氏本能一愣。
“是宋昭仪,郑姐姐。这都贞观十一年了,好歹嘴上讲究些,心里随便你咋想咋怨。”
同住在一处,可别连累了她。
“你这样的性子……既然想得这么开,怎么不听你家里人的,早日脱离这人不人鬼不鬼的地方。”郑观音讥讽道。
杨氏撇了撇嘴,哼道:“我是好心提醒姐姐别祸从口出,这宋昭仪如今很受天子喜爱,又养着文德皇后最小的孩子,你直呼人家名字,要是对方较真,可不好收场。”
真是不识好歹。
“她敢奈我何?咱俩能活在这里十来年,难道指望的是谁的良善不成?”郑观音口吻淡淡。
杨氏真是觉得对方不可理喻,都多少年了,怎么还是认不出现状?固然她俩家世好,天子需要考虑平衡各方,但真杀了也就杀了,莫非她们背后的家族会因此反天子不成?
就算反,难道可以成吗?
更大的原因是,李二因着杀了兄弟逼退父亲,名声道德上存在瑕疵,不想再搞出其他不体面的事。
“随你,都随你。反正哪日你得罪了人,也连累不到我头上。”杨氏不耐地转身回屋。
等心情平复下来,郑观音的话再度缠绕上她的心头。
怎么不听她家里人的话?
杨氏不由得坐到了有些斑驳的铜镜前,细细端详着镜中的自己,容颜和曾经不可同日而语,但好在轮廓依旧柔和,面庞依旧姣好,身段也保持地……没有太大出入。
她的心终究被勾起了千丝万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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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的日子和市井相比,格外规律平静,只消李二能永远不踏足后宫,那么大家就是其乐融融,一块说笑打发时间的好姐妹。
但谁都知道,这不可能。
随着文德皇后的死一日日地被冲淡,随着宫人们的衣着渐渐有了颜色,新年快到了。
腊八这日,明洛照例送了溪娘去立政殿,在父亲兄姐前露脸,以展示她的养育成果。
而她窝在了立政殿门外的一处耳房内,和当值的宫人打成了一片,每人都塞了好处。
可不比在冰天雪地里傻等着强。
“一点茶水钱,炭火钱了。”明洛笑眯眯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