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莲不解地唤了句。
换做从前，但凡能滚蛋，明洛跑得比谁都快，压根不会回头。
“昨晚皇后睡得可好？”
她停顿片刻，终究迟疑道。
奉莲感慨她的良心总算长出了点，含笑道：“医师安心，昨日皇后睡得沉，今天精神极好。”
“那就好。”
明洛也就息了去给长孙请平安脉的心，今儿是阖宫妃嫔觐见皇后的日子，她过去算啥？
走了走了，反正有什么不好的，宫里自会喊她。
又是一年夏花绚烂时。
她走在高高的宫墙间，初夏的甜美花香连绵送来，似一卷浪潮轻轻拍上身，又四散退开，无孔不入地在这寂寂长街中蔓延溢开。
宫外一如数月前。
只是她许久不曾接触过宫外鲜活的市井气息，呆呆在宫门外看了许久方骑上马。
“娘子。”
是姚五和若姚来接。
“走吧，回去说。”明洛没有再回望这巍峨皇城一眼，世俗热闹的自由生活才是她的归宿。
此时六月初，一轮烈日正当着天顶，随处可见在树下避暑乘凉的百姓，医院的人流亦不如春秋两季。
“虽说和你们一直没断了联系，但总是牵挂在心，这会一瞧……”明洛赞赏地看了眼若姚。
“你着实能干优秀。”
“是娘子培养得好。”若姚忙道。
她这些年算是明洛的体己人，眼睁睁地看着明洛的气质姿态越发高华不可侵犯，和凡夫俗子间隐隐隔了层影壁，明明人还是从前那个人，但又不是了。
“芳草，你这些时日不妨跟在若姚身旁学一学。”明洛对芳草的表现从来满意，反正是若姚昔年挑给她的，想来若姚不会不适应。
若姚是最早脱了贱籍的一批，只是依然视明洛为主而已，她闻言稍许一愣，看了眼同样在宫里浸淫一年半载的芳草。
“娘子，宫内宫外终究不同，芳草在宫里需要学的东西，小人这边教不了她，若是娘子担心，不妨请个正经宫里出来的嬷嬷让芳草学一学。”若姚诚实道，她不像有些没脑子的，会羡慕被明洛带进宫的芳草。
又不是去皇宫里当主子的。
都是奴才，哪里比得上外头自由自在。
起码偶尔歇息了，还能去逛一逛街，买一点自己爱吃的东西，年纪大了可以嫁人生子有个盼头。
至于芳草……
若姚有时心里都觉得对不住她。
但为宋娘子考虑，她必须选个最带脑子最沉稳的，不然自己犯了错死了，还要连累宋医师。
“这样啊。”
明洛笑得随意，她看了眼向来沉静的芳草，摆了摆手：“不用了，芳草规矩好，宫里都夸的。”
“是。”
“我回家一趟。上回你说的……三郎他和有妇之夫搅活在一块？”明洛深吸了口气。
不知道今日是变本加厉了还是迷途知返了？
想来前者可能性更大。
“是的，许氏带着一儿一女回了娘家住，胡阿婆一直想把她接回来。”若姚低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