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街巷几乎没什么烛光，唯有冷风打得几盏灯走马灯似的，阴森寒气贴着墙边呼啸而过，卷起碎雪纷飞。
“你好大的胆子。”
姚九虽没拿今晚的盯梢当回事，但好在平素习惯了身边带家伙和几个身强力壮的小弟。
人数气势功夫来说，他们完胜。
“比不得你家娘子，胆敢欺君。”对方半分不怵，秉持了身为穿越者的傲气，直接贴脸开大。
欺君二字一出，姚九被唬住了一秒。
一定程度上，他甚至感谢对方不带脑子的这句话。
因为他不用犹豫了。
娘子若是欺了君，那么杀了此人一了百了，若是子虚乌有，那么更该杀了解气。
一场单方面屠杀很快展开，对方节节败退毫无招架之力，只是姚九想着活捉此人去宋明洛处邀赏，故而屡次没下死手，这导致对方勘破了姚九的意图，逮住一个空档翻过了墙。
大约是扔下了什么东西来阻碍姚九他们，追赶翻墙的第一个人刚落地就摔倒，几个呼吸间，人跑了。
“混账东西！”
姚九气愤不已，看良财在一边呆若木鸡，气不打一处来踢了他一脚，冷笑道：“你好生想想怎么和娘子交代吧。”
良财矍然失色，差点直接给姚九跪了。
只是他和姚九的确不对付，连面子功夫都很单薄。
这时候临时抱佛脚有啥用？
良财沉默地被押到了明洛跟前，他听着姚九和明洛的请罪，一字一句都没有作假，诚实无比，让他在一边发作的余地都没有。这时他恍然大悟，原来只有他每日小心思不断，敢阳奉阴违吗？
他噗通一声跪了。
“我知道了。”
明洛已经沐浴完毕，本没打算见人，这会披了件百蝶穿花大毛斗篷，裹住她内里单薄的衣裳。
她按压着眉心，似乎努力消化着今晚的消息，首先她这边打草惊蛇，其次她在明对方在暗。
一如从前，不过她成了‘上位者’，对方是下位者。
“住处查过吗？”
姚九否认：“太晚了，不想惊动武侯。等明日天亮？”
“可。”
明洛轻吁出口气，看向跪地五体投地的良财，她没打算和良财诛心，本来主仆二人心照不宣地混下去，奈何良财主动捅破了窗户纸。
反正这世道是个巨大的草台班子，缺了谁都可以，良财没那么要紧，不过忙乱两天罢了。
大不了让汪巧月去管两天。
对哦，说起来汪巧月两个儿子……
“场面话我不说了。”明洛的目光渐次凉下去，“两条路，一条我给你放良你滚蛋，另一条你降职。”
良财立时怔住，但他脑子转得快，终究咬牙问：“能否来医院做事？可以降职。”
“你倒有自知之明。”不像积善堂里长大的有些人，一听可以放良就蠢蠢欲动迫不及待。
良财神情一凛：“小人一向有。”
“不是夸你。你太反复横跳了。”明洛没有那么想放他走，良财知道地不少，走了也是麻烦。
“小人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