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过什么?”
“陛下不是太上皇,也不是杨坚。陛下他年富力强,今年才三十出头,他怎么能容这样的事。”
李二不会容许自己的儿子们重蹈他和兄弟们的覆辙。
“所以,太子不是更……”羊览恩顺嘴道,“数下来不就是越王?陛下很宠爱这位嫡次子。”
明洛干笑一声:“你接下来不会说,陛下也是嫡次子吧?”
其实很难说,史书上李世民对次子的偏爱是不是由于同样身为老二的身份……因为李二的性子很明显,就是那种热烈炽热不加掩饰的偏爱,况且是自己的亲子。
羊览恩静默了会,再度仰头吃水。
“你最好三思,或者干脆再等几年,去押晋王得了。从封号看,晋字比越字尊贵。”明洛脱口而出。
反正其他庶子毫无希望。
“晋王……”羊览恩喃喃自语。
这给他提供了别样思路。
“对呀,汉武帝的例子不是活生生的吗?只消太子羽翼丰满,天子必会不满,到时肯定择幼子来立,晋王年纪啥的都适合。”明洛不客气道,她始终不理解那些愿意在天子盛年站队皇子的勇士。
羊览恩还真被她忽悠地不行。
实在是当今圣上的年龄太……小了。
“是吧,我也劝你一句,这几年国泰民安的挺好,朝局安稳,天子圣明,一切井然有序。”
瞎折腾啥。
贞观十年后有的是变动呢。
“那羊某不是只能熬资历了?”羊览恩泄气不已。
明洛看他一眼:“哪有那么多捷径……你看我,折腾了那么多年随军多少次,捡到啥便宜吗?”
她本意是拿自己的失败安慰对方,结果羊览恩的眼神不太对劲。
暗戳戳的。
一切尽在不言中。
“你这眼神,意思是我捡到了?”明洛笑得云淡风轻,“是,和其他倒霉蛋比,我运气好。但我经常想的是,我要是男儿身,这会怕是比羊郎中你更有前途吧?嗯?”
羊览恩抿了抿嘴,没吭声。
“羊郎中,你到底出身大户,体会不了我的处境……”明洛自己说着都笑起来,卖惨从来是最多余的。
不存在感同身受。
“这个点儿,咱俩该回去了吧?”今日出城该见的人见了,该巡视的庄稼也看了。
“回吧,和那边农户说一声,还一直想留咱俩用饭……”羊览恩这几年最大的进步是,接地气了很多,没有从前那么高高在上了。
“嗯。”
棉花的推广程度不如明洛想象地好,毕竟这个时代的任何事物都是慢悠悠地传播发展。
想想岭南那边光是知道天子登基改朝换代,就比关中落后半个月到一个月的时间。
南方气候比北边热,相对来说更用不上棉织品,有限的土地拿来种粮食作物更符合世情些。
这是贞观五年。
之后的日子淌得很快,因着天下大定,各方降服,长安渐渐有了天下第一大城的气象,往来商旅民众官吏不可计数,间接促使房价蹭蹭飙升。
也是从这年开始,李二离开长安巡幸他处的时日慢慢多起来,从小小的骊山汤泉变为了修缮一新的九成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