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从前比,冯绘的精气神萎靡了许多,虽然没体现在面容五官上,但气质的确受了影响,眼神里的精明和从容被疲倦取代。
“这是怎么了?”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之前得罪的人,这会都一股脑地寻冯某清算了。”
冯绘叹出一口气。
“得罪人?冯先生连我都照料到了,怎么会和人结仇?”一听冯绘的来意,明洛便不解问。
内侍做人大多都是圆滑的,笑容藏在褶皱中,轻易不让人察觉真实情绪。
冯绘苦笑着大致说了前因后果,是一处铺面惹的祸事,首先铺面是他给妻妾的奖赏。
就目前他仅存的血脉,唯一闺女的生母。
如今是他正妻了。
“铺面有纠纷?”
“先前这家是做豆腐的,街坊里有点名气。但子孙不肖经营不善后变卖。”
“是卖了两次?”
“差不多。冯某先付的钱,然后去府衙办的文书。”冯绘挑了对自己有利地说。
“对方哪家?”
冯绘迟钝了下:“是李总管。”
嗯?
明洛缓和了下心境,拿过水杯喝了口水。
“是…李安远?”
“不是,是目前在并州的李靖总管。”
明洛莫名松了口气,她实在不想老是和仇家撞上,况且这也太凑巧了不是吗?
“李靖总管,不能是他本人吧?”据明洛所知,这位近年来在长安的日子屈指可数,满打满算两三个月吧,会亲自买个铺子?
“当然不是。”
冯绘又有了点信心,将事情原委一一道来,是与李靖的次子起了冲突,对方之前未有什么态度,但冯绘没想到那是看在他侍奉太子的份上,如今直接想夺回铺子。
“我讲句不该讲的,如果这铺子没其他说法,你不妨以市价卖给他吧。”明洛眼神间淌出些许无奈之色,缓言道。
冯绘眸色复杂,长长吐出一口气:“并非冯某不肯让步,而是对方要求冯某白送给他。”
“那是过了。”明洛相当客观地点评了句,再对上冯绘欲言又止的眼神。
这是指望上她了。
“我只能帮你说说看。”明洛回想起这些年和李靖府上军中的书信往来,甚至他军队里的医疗建设参谋了很多她昔年的想法。
总体维持了友好的关系。
“拜托宋医师了。”冯绘稍稍轻快了些,又让门外候着的小厮拎了一箱物件来孝敬。
明洛受宠若惊,先张望了眼其中是什么,再认真推拒:“我虽不能说不爱这些,但平日用不来,收了也没什么意思。”
冯绘淡笑:“也该给医师打点人用。”
“我尽量给你沟通好,这李家次子没什么正经差事吧?”明洛思索片刻后含笑问。
“没有,是典型的富贵子弟。”
“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