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旁人起了鸡皮疙瘩,而是为首的武侯。
宋医师瞎蒙的鬼话,居然说中了?
这真的是沈家策划的?
他眼里愈发鄙夷,都一家子什么人,拿亲女儿去祸害人家一行善积德的地儿,简直缺德缺大发了。
啧。
“肯定是了,就是不知受谁指使,要姚某说,不如把这货拎回去审一审,哪有什么求不来的?”
姚五嘻嘻哈哈地帮腔拱火,眼神瞅准了一看就是软骨肉的中年人。
为首的武侯一听面色凛然,眉头不由自主地皱起来,只是都不用他开口,那老太太就发癫了。
“你个什么人!凭什么审咱家大郎,他犯什么事儿了?当我不晓得你们府衙的腌臜勾当,还不是想要咱们家花钱去赎,你们好趁机赚一笔!呸!”一定程度上,老太太真相了。
“所以呢……谁叫你们家中教养出了这样不知廉耻的娘子!她是你亲女儿没错吧?是他亲妹妹对吧?老人家你年纪大了,自然要一家之主去,或者你这长孙看着挺有主见……怕不是他出谋划策的结论吧?”
姚五摸着下巴,嬉皮笑脸道。
他可没忘那日偷听人墙角,这位长孙滔滔不绝的言语呢。
“行了,阿娘。”中年人这时站起了身,欲盖弥彰地低头拍了拍自己下半身的灰土,试图遮掩发颤的手。
“不行大郎……这府衙哪里是人能去的,凭你多清白,进去了可说不清了!”老太太急得很。
自打武侯说要牵连家中男丁后,沈娘子一直直勾勾盯着阿娘看,却发觉对方连一个眼神都舍不得给她,全身心扑在大儿子大孙子上。
罢了。
全当这一遭还了沈家养育她多年的恩德。
阿娘对她……总比孙女媳妇强。
比不过儿子孙子,哪家不是如此呢?
“阿娘。”
沈娘子轻声唤道。
老太太身子僵了一分,还是泪眼婆娑地转过头去,她对自己生的孩子,不可能不疼。
只是儿子也是她亲生的。
孰轻孰重,要紧关头,她分得清。
“阿娘,你甭管女儿了,要不对外称……女儿得了癔症,逐出家门,怎样?”可能因为明洛的铺垫,沈娘子居然还能笑出来。
院子里更安静了。
连一直躲在屋中的几个媳妇都呆了,随即便是唇亡齿寒的悲凉,为女子,便可悲到如此吗?
沈家长孙多少惦记自家姑姑的成熟韵味风情,加上肌肤之亲的缘故,下意识否认:“姑姑说什么浑话!”
“别扯这些断亲的鬼话了!什么癔症,看你多正常一娘子!”姚五并未知道明洛和沈娘子的‘勾搭’,出于做人的良心,赶紧打断了这话。
“癔症……”
中年人话语含糊地低声重复了遍。
“没有的事!”老太太在这刻仍维持住了对女儿的良知,老泪纵横的脸上满是怜爱。
“有劳谁走一趟呢?”
姚五懒得多废话了。
沈娘子则咽下了准备好的说辞。
若能有阿娘亲人庇护,谁又愿意孤身一人苟活在世上?
“阿耶,儿子去吧。”
长孙挺身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