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马之所以重要,因为一场场连续的战役下来,人员的伤亡不是简简单单拉人头能够弥补。
“他看到咱们的兵马数量,心里指不定也在打鼓犯难。想要成事哪有这么容易,且他还在初期,能撑下来完全是因为一鼓作气的赢,一旦遇到阻力,大王,你信不信好些本地大族会重新投票。”
人性如此。
“信,怎么不信。”李道玄抚掌而笑。
“大王,我今夜先不过去了,明日说不得还有场偷袭,都早些歇息吧,对方不会让咱们好生休养的。”
这一次明洛的料事如神,直接帮助她稳定了在李道玄身侧的参军地位,连史万宝都多嘴问了两句。
结果李道玄只是打着哈哈:“误打误撞罢了,还是多亏了史总管,麾下士卒骁勇能战。”
“非某之功,确是你帐下参军提醒到位。”史万宝拍了拍自己肩臂上的痕迹,状似不经意道,“她似乎是秦王的人?”
没办法,这都用不着人仔细打听,真相身上长着小翅膀,呼啦啦地一圈人都知道了。
李道玄其实没有理解秦王的人,是哪种意思。
他和史总管细分起来,也是秦王的人。
“此间此地,咱们不都是?”
“确实。之后呢,大王什么打算?”史万宝难得主动问起军略,口吻里含着商量的意思。
李道玄眨眨眼:“无非是准备决战了,对面比我们难,就是士气方面,这一仗总算捞回了点。”
“自古打仗,打的便是士气。”史万宝抬头挺胸,目视营地渐渐规整,各处物资牛马各归其位。
“此处地形……大小河流不断,于骑兵而言,不说是死地,却容易进退失据,左右为难。”李道玄先说了点实情。
史万宝亦皱眉:“对面兵力不如我们。”
“不能掉以轻心。”这是明洛成日在李道玄身侧提醒的词儿,他听得惯了,也就顺嘴说了出来。
史万宝则瞥了他一眼,冷淡道:“这正是末将想对大王说的,还有阳字营那些骄兵,请大王多加约束。”
提及阳字营,李道玄不免想起明洛隐晦的言语,以及努力在阳字营外提拔军官将士的行为。
他说不出话来。
等到大军后方的辎重辎重尽数过河,又辗转过了一日,他学着二哥的样儿,亲自带兵侦查地形。
难为宋明洛愿意跟着一道来。
“今早本王已派兵向北扫荡,与贼军交战。对方没有准备,畏手畏脚,我军小胜一场。”
明洛微微一叹:“能做主的人还没就位。”
“可真要在这处与贼军决战?”李道玄这两日早看够了一望无垠没有山峦起伏的河北,满心躁郁。
“不然,大王有更好的地点建议?”明洛笑问,努力拉住缰绳,她的控马术日渐进步中。
李道玄茫然四顾:“这不都一样?”
“不一样。打仗不是真的为了厮杀,而是大王必须稳住李唐在河北的人心,让刘黑闼莫要继续势如破竹。”
明洛徐徐道,“先前淮安王败了一场,不怪他,到底是在窦建德和河北兵手底下做过俘虏的败将,输了算人之常情。